就在浣熊市的事情结束的时候,叶凝正带着谦卑的笑容坐在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面前,两人身处于宽敞而明亮的宴会厅中,头顶有着一盏巨大的水晶吊灯,其形状为无数菱形、花形、圆形的小水晶所组成的皇冠,上面所闪烁的灯光犹如镶嵌在皇冠上的宝石般璀璨炫目。
在宴会的地面上铺有鲜红的纹花地毯,缎面纹理细密光滑,且花色多样多变,那是机器所无法完成的图案。所以一眼就能看得出这条铺满整个大厅的地毯完全是由手工制造的,加上数十根雕有神话人物图案的汉白玉石柱,以及扶手镀金雕花、两旁摆放青花白瓷花瓶的双分式大楼梯、透明而透入隐隐星光的穹顶……林林总总的装饰与摆设加起来,使得整个大厅极具奢华与高贵的气韵。
更不用说站在八米长的欧式红木长餐桌侍奉的四名女佣以及一名管家,她们身穿着齐整雅致的白色裙装,颔首低眉的站在一旁,不时为餐桌上的两人那晶莹剔透、宛如艺术品的波尔多酒杯中倾倒葡萄酒,以及根据菜色为两人换上不同的餐具,并将端上来的菜色整齐有致的摆放在两人面前,优雅的动作与泛着乳白色的餐盘中形色动人的食物,都将这种典雅与奢华发挥得淋漓尽致。
在女佣为蚕翼般轻薄的酒杯注了三分之一葡萄酒时就停了下来,将酒瓶放回一旁满是碎冰的银桶中继续冰镇。叶凝用三根手指捏着杯柱略微摇晃,毫无瑕疵的杯壁中透出葡萄酒那猩红的色泽,如血液般猩红、如红宝石般透彻、又如玫瑰般妖娆。单单从色泽上来看,就能分辨出这是非常优秀葡萄酒,虽然在年份上还有些瑕疵,不过……
叶凝的目光漫不经意的在一旁用以冰镇的银桶中一扫而过,两支装满葡萄酒的酒瓶犹如艺术品,褐色的瓶身上有一朵红玫瑰的花印,一瓣又一瓣的花瓣肆意绽放,错落而有序,三片衬托的绿叶上纹路更是清晰可见——无论是哪一家酒庄都不没有这样的瓶装设计,更何况那毫无标签的瓶身也很明显的表明这些红酒不是商业品,而是私人所酿制的精品酒,所以年份上自然不能有更高的要求……毕竟眼前这位老人在发家之前虽然还是贵族,不过他的家族可是完全败落了。
而除了年份外,无论是选材还是酿造技术,这葡萄酒都不输于那些有名的酒庄,甚至在某些细节上还有超越。酿造的酒越多,要在意细节也就越麻烦。
在轻轻地嗅了嗅杯中那浓郁而醇厚的酒香后,叶凝终于啜饮了一小口,猩红的液体流入口中,先是一股酸中带甜的味道在舌蕾上扩散开来,口感微涩,随后等到酒液扩散到整个口腔,就化作了一股浅淡的甘甜与清洌,驱逐了酸味与涩味,最终落入喉中。
叶凝细细的品味了几秒,随后将酒杯放下,站在一旁的美丽女佣就走上前来用雪白的手巾将沾有唇印的杯沿擦拭干净,做完后又退出餐桌两米外静静的侍立着,动作娴熟而轻柔,丝毫没有突兀感。
在看着叶凝啜饮了一口葡萄酒后,对面的老人就饶有兴致的插着双手期待的看着他,就像一个向客人展示自己珍藏的收藏家,并期待着对方的品评意见。
“很棒,比起拉菲酒庄的ChteLfiteRthild(正牌)来说,同样采用赤霞珠酿造,您的酒在口感上更加浓郁一些,且酸涩味比其略淡,而酒液也更为细腻,就像绸缎般柔美。从这些方面来看,您在取材上更加优秀一些,至于酿制手法上,我认为应该是并没有差距。而您的酒在后期窖藏中显然也更胜一筹,无论是那较为绵长的口感或是单宁适当所赋予的多变都体现了这一点。不过我只品尝过1990年和1994年的正牌,对于1982年和1986年所号称的最佳品质没有直观的感受,所以无法说您的酒全面胜过它。”
在品味完后,叶凝就切下一小块肉质细腻的牛扒送入口中,用以稀释口中残存的酸涩感,随后他耸了耸肩:“我仅能粗略的做出这么一个对比,毕竟我只是一个拙劣的品酒师,并不是一个优秀的酿酒师。”
“不,小米勒,比起你父亲老米勒来说,你已经很棒了。要知道那个家伙可是将你爷爷珍藏的1787年的拉斐尔当成饮料来喝,那可真是是一个粗鲁的家伙,艾伯特先生当初可没少骂他……呵,一个完美的败家子,还是一个完美的情种。”
说到凯瑞·米勒的父亲,老人忍不住摇头笑了起来,满是皱纹的脸上罕见的柔和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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