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木床上。
“昭平~~咳!咳!”中年人发髻半百,面色发青,眼窝深陷的眼睛吃力地注视着面前跪着的儿子,看起来时日无多。
“儿在!父王!”孙昭平双手奉上汤药,“请父王用药。”
药的颜色深深的,看着就苦,中年人似乎认命了,他无力地摆摆手,“不用废那点汤药钱了,不如用来救济逃荒的百姓。”“寡人的身体,寡人清楚。”
“父王善事满盈,洪福齐天,必会安然度过此劫!”孙昭平虔诚道。
“寡人七个儿子中,如果说译儿也算的话,只有你,昭平,文成武德,咳咳!深的为父教诲。”
孙昭平神色悲伤,却难以掩饰他眸光中的那抹期待。
“寡人此生无甚作为,文不可大成,武未得奇就,却费尽心力予寡人之子民之安宁,可堪不辱先人所望。咳~~咳~~!”平阳王猛咳数声,望向孙昭平。
昭平会意,熟练地掏出手帕。
雪白的手帕上很快出现了一抹红梅,孙昭平细心地擦干净父王嘴角的血迹,又将手帕揣回怀里,丝毫不在意顺着袖子滴落的丝丝鲜血。
平阳王脸上的血色大减了数分,然而他又好像是回光返照似的,刹那间充满了精神,“李忠!”
“臣在!呜~~呜~~”李忠赶忙双膝着地,他眼中的眼泪似乎流了七天七夜,红彤彤的眼眶里储存着无数的泪水,好家伙,人家这正儿八经的儿子都没你哭的多呢。
“寡人阳寿将近,须传新王,你是寡人最为亲近信任之臣!可否为证?”平阳王直视着李忠,语气中溢满着不可拒绝的王者之气,仿佛李忠敢说一个不字,刀斧手顷刻即至!
“臣愿!”李忠与孙昭平已是泣不成声。
“寡人,平阳王,在位七年,嫡长子年幼早亡,二子孙昭平,可担王位,传孙昭平,平阳王!”最后一个字用尽了他最后的生机。
孙昭平抹去眼泪,他暗暗地松了口气,纵使他早已预料了今日,早已在心中将此结果推演了数以千计遍,今日,尘埃落地,他心中的大石头也已落下。
平阳王慈爱地看着孙昭平,留下一句弥留之语:“切要善待你那六个兄弟。”说完已是彻底没有了生息。
孙昭平额头触地,“儿臣谨记!”
“平阳王薨!”太监长长的腔调响彻了整个王府。
平阳王府一阵哀鸣,早已备好的白色,将王府的黑色掩去大半。
…………
碧玉年华的少年面容清秀而冷峻,深邃的双眼里仿佛隐藏着半个星空,只是如果向上一瞥,别人怕是会扑哧一笑,他的额头红的出奇!像是一块沾血的白抹布,他嘟囔着:“凭什么要我磕这么多头,还嫌我磕的不够用力,找人按着我磕。”
做了整整一上午的磕头虫,孙译捂着通红的额头,双脚虚麻,他往床上一躺,果然,人的天性是能躺着就不站着,尤其是干了这么重的“活”后。
然而,劳苦半天已是肚饿,孙王子的肚子已是发出强烈的抗议,他不耐烦地叫着:“我的饭呢?”
“来了,来了,瞎叫唤什么?”一个颧骨老高的丫鬟闯了进来,她更是不耐烦地把食盒往桌上一堆,喂猪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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