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还有一事,近日楚庭城中涌入了大量难民,都是从闽州、越州方向逃避战火而来的,已经涌入万人,据说还有难民正在源源不断逃来。后续怕是更多,府尹大人那里已经快顶不住压力,向我们借粮以应急。”
“朝廷前线的战况已经崩坏至此了吗?这么多人?看来连闽州全境基本都失守了。”周明煦看着眼前的地图喃喃自语道,随即抬头问了福伯一句,“福伯,你从仓里取一万石粟米,交于府尹颜大人,就说国难当头,我周明煦责无旁贷。另外派人携带木材土石前往城外协同府衙的人,撘蓬施粥,若是搭棚的材料不足,可以让木匠各自带上工具,就地取材,务必协助楚庭衙门安置好这些流民。”
“是!”福伯得命正要退下,卫思月就慌慌张张地推门而出。
“公子!福伯!不好了!门外街上突然来了好多流民,有不少人都晕倒在路边了。”
周明煦立即起身,“走!去看看!”
此时的清茴园外的大街之上已经躺了一地的乞丐、流民。个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一看就知道已经多日未曾进食。
一个四岁的孩子,被他的父亲抱在怀中,已经昏迷。
不少人的身上带伤,随便用破布包扎了一下,甚至有没处理的,任凭伤口化脓。
痛苦的呻吟,如释重负的喘息,凄惨的哭泣让原本宁静的楚庭城一派人间地狱的景象。
这是周明煦第一次真正看见了乱世之像。
无论战乱还是流离,都只在前世的电视里听闻,当这一切都真实地呈现在他面前时,一切是那么触目惊心。
前世他生于盛世年间,四海升平;今生也受父母的庇佑,岭南府衙和军方照顾,对于这样的乱象即便是在游学之时,也并未接触。
正是如此,这场景才让他更加的触目惊心。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这不是士大夫拿来粉饰自我的口号,而是力所能及的诺言。
“小月,快赶紧让福伯再从粮仓调五百石大米,就送到这里了,就地熬粥,再让我们清茴园名下的餐馆都抽调一部分人出来,专门去蒸馒头和面饼,再熬一锅汤。”
周明煦微微思索,继续说道。
“此外从我们清茴园名下各大医馆药铺抽调一批大夫,携带足量的药材赶来,替这些伤者病患诊治,一定要将局面控制住,决不能让更多的人饿死病死,更不能让楚庭府城发生流民之乱。”
清茴园的家丁、护卫正在努力维持街上的秩序,但是因为流民的人数众多,一时难有成效。
直到半个时辰之后,清茴园名下的大队人马赶来,才慢慢建立起秩序。
“来来,大家排好队,所有人都有,大家不要急,一人一碗粥,一个馒头一碗汤……”周家的伙计、护卫开始在街上分发米粥,维持秩序。
小半个时辰后清茴园医馆的医师也赶到了街上,开始替生病的流民义诊,原本因为流民涌入的大街而混乱不堪的大街,慢慢地变得井然有序。
在街道的另一边,清茴园的伙计七斤、八两已经搭起了一张桌子。
桌子的一旁还竖着一大块牌子——招工。
“清茴园招工了!有意者在此排队登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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