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川叔叔,我可以问个问题吗?”
“但说无妨。”
“舰娘是我们的武器,这是您告诉我的。既然是我们的武器,为什么,我们的武器和武器之间会发生冲突呢,就像哪里。”
天野手一指,正是神社之内,两艘驱逐舰正押送着如月前往拆解间。
看到天野的随手一指,达川博雅也是十分头疼。
正在想该如何解释这件事的时候,天野自己却先跑了过去了。
天野出声让负责押送的舰娘站住。
虽然这个脸色有些发白,脚步也有些轻浮的家伙没有人认识,但是在他身后的大将军可没有人不认得。
而能让大将军置于其身后的家伙应该不是好惹的角色。
深知自己押送的同类也是一个另类,正招惹这种看似废柴的家伙喜欢的舰娘很顺从的停下了脚步。
而如月也扭过了头,很安静的审视这个在未来五分钟后成为了自己新任指挥官的家伙。
在达川博雅做出了解释之后,天野才明白眼前的这个舰娘究竟做了什么。
莫名其妙的,天野指着毫不挣扎的如月问道:“驱逐舰也是护卫舰的一种吧,我可以选她吗?”
达川博雅再次皱眉。
对兵器也能发情的废物们,达川博雅自然不可能看好。
虽然“天野”和自己的儿子交好,但似乎听说过,他对舰娘抱有的感情和其他指挥官似乎不大一样。
连自己的儿子也受到了感染。
但是,无论如何,这都不是失忆了之后还会指明选择这种舰娘的理由……
他真的失忆了,还是另有所图?
在达川博雅思考的时候,一直以来乖巧沉默着的如月张开了口。
她抚了抚垂在自己胸前的发丝,妩媚动人却又口出惊人:“你也是想要和如月一起睡觉的人吗?”
用着低俗的语言形容着某些行为的如月果不其为某些自制力差一点纨绔所圈定的猎物。
这份艳丽当得起这个评价。
天野的是一个反问句:“我的认知里的睡眠和你所说的应该有所不同,你所说的’睡觉’是指什么?”
还处于学习状态的他语言清澈,毫不做作。
“好啊,我同意了。在这之前,能不能先把我放开呢?”如月对天野示意自己身上还有束缚,但天野看着比自己低了一头的少女,反而摇了摇头。
“你在说谎。”天野说。
“你的眼神不是这样回答的。我能看到你眼底里的愤恨和绝望。如果这个时候放了你,我想你绝对会立即给我一拳把我打死,或许曾经的我能够反抗,但现在的我必死无疑。”
“虽然不知道你说的‘睡觉’是什么,但我大概能感到,这是很让人失去尊严的一种事情,所以我不想再谈这个。也许我们日后真的会在一起生活,我了解了你的情况,而你却不知道我,这不公平。所以,我应该自我介绍一下。”
如月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自说自话看上了自己的男人,愤怒终于再难掩饰。
“我叫天野光,似乎是东京湾的英雄之后,但在威克岛一役,我受了重伤,我的部队死伤殆尽,而我也失忆了。老实讲,我对这些没有印象,这都是别人告诉我的。但我莫名的知道,就算我知道了这些,对未来也没有什么帮助。”
天野双手驻住膝盖,尽量让自己的目光与如月平行:“我知道这些已经是过去了,你看,”
天野扬了扬自己重度伤残的右手:“虽然忘记了战争是什么样子,但这右手,肯定不能再握住剑了。纵然身边的人对我很和善,告诉我我是为了正义而战,我的付出是值得的,但我知道,我其实是一个人生败犬,再也无法回到曾经的那个位置之上。毕竟强者是不需要同情的。”
被失忆了的“天野”诚挚的语气“感动”的达川博雅叹了口气。
“我对能看到自己的镜子很感兴趣,所以我仔细的照过。因此我看到过自己的眼神。我读过书,觉得那里面是书上形容的愤怒,迷惘,和绝望。或许是散发着同样的气息的缘故,我一眼就看到了你。在了解了你的故事之后,我发现…”
天野指了指脸色变换不定的如月,又指了指自己:“你是个败犬, .ksh.m而我也是。但不管怎么说,还是要活下去的,而且要尽可能的有尊严的活下去。我想任何一个正常的舰娘都不愿意跟随我这样再无任何成就的指挥官,而我也不愿意只能一味的接受别人的好意,这让我觉得活着很没有尊严。所以至少在未来和谁一起生活上,我想自己试试看能不能找到一个可能。”
“我大概还能活一段时间,我们有时间互相了解。没准两个败犬可以相处的很好。”
“就只有这些?”片刻之后,如月漠然问道。
天野歪着头想了想,回答道:“当然不,我还觉得你的眼神里还有一种未知的坚持,就像刚清醒时的我一样。嗯,还有,如你所见,我是个废人,光是让自己有尊严的活下去就够困难了,所以不能承诺太多。”
“跟我一起走,我保证即使是死也会让你带着尊严一起。”
“在我找到真正想做的事情之后,你不能阻拦我。”
“那么,契约成立?”白问到。
就这样,五分钟过去之后,被特赦的如月成了即将赴任横须贺某个后勤处的书记官的护卫舰。
两人争吵过,天野被单方面的欺负过。两人开过玩笑,日渐懂得人情的天野被弄得面红耳赤过。
天野生病卧床,被如月贴身照顾过。如月偶尔厌食,也被天野好到莫名其妙的厨艺征服过。
在那个不算太好的总督府配发的只有四十多平,两室一厅的环境里,两人日渐熟悉,日渐熟悉,从以前一后一米的距离,到现在轻轻挽住的胳膊,是两年零七个月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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