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如月被白拉着踏进传送门的时候,心里是十分忐忑的。
很清楚的知道自此之后,自己不再是一半,自己只是拉着自己这个人的世界的一部分,但还是不由自主的被拉走了。
三年之前的记忆还保留着,尽是一些不愉快的记忆。
所以当如月从传送门中走出的时候,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
映进双眼的世界几乎是一片废墟——毕竟夕张又开始拆迁了。
只有同伴和自己预想的不一样,出了些细微的问题。
“呦,怎么都过来了?没有事情要忙吗?不过也好,介绍一下,”白把在人前手足无措的如月拉到了身前,“日本战区的如月,约翰斯顿岛一战之后,失忆了的我跟半个残废一样。在被达川博雅将军捡到后,是如月照顾了我三年。”
“不是双马尾呢。”对于现在人丁稀少的镇守府来说,任何一个非双马尾的舰娘的加入,都对矫正指挥官那奇异的审美有着巨大的推进作用,所以打赌打赢了的两人倒是很开心。
而打赌输了的爱丽和埃塞克斯也不气恼。对于持有双马尾属性的舰娘来说,双马尾的同伴当然是越少越好啦。
北宅对发形倒没有什么特殊的想法,毕竟稳坐了这座镇守府第一的座位的她更关注的是战斗力的补强。
在众人叽叽喳喳的议论声中,大凤走了上去,拉住了如月的手:“我是空母大凤,谢谢你把提督带回了我们身边。”
“你好,我是睦月型驱逐舰2号舰的如月。”
“一定是被提督强行拉到这来的吧?”看到如月表情里的不自然,聪慧如大凤很快就猜到了始末,“不过不用担心,我也是日本籍的舰娘,虽然有些破败,但请把这里当做家来住下吧。舰队里都是些不错的人。”
“呦。”穿着白大褂的夕张也对着如月挥了挥手,“我是负责整备间的夕张。你来了还真是帮了大忙呢,这样日本籍的舰娘就是这个港区最大的势力了。提督,重新整编之后一定要把我们划到一个舰队里哦。”
“驱逐舰黑背豺,喜欢吃肉...”
“重...不是,战列舰爱丽...不是,战列舰安德烈亚多利亚,请多指教哦。”
在众人围住新登场的如月时,白才突然想起一件事。
“诶,突然想起来我好像还没跟你们解释过这三年发生了什么。”白挠了挠头。
刚回来的这一上午,要跑的事情稍微有点多。
“是啊,这三年你可是音信全无啊。不过你被达川博雅收养这件事我已经听你说了。”北宅叹了一口气。
强行撑起的这一年让北宅疲惫不堪,不只是身体上的。
“好吧,虽然说有些晚,但是准备吃的了吗?”得到了肯定的回复后,白点了点头,“那好,吃点东西再说吧。”
白身前士卒的向记忆里的厨房的通道上走去。
“跟我来吧,对这里一定还不熟悉吧。”大凤也拉着如月往记忆里的厨房的方向走去。
被大凤握住的双手传来的温暖的触感,和乱七八糟的介绍之后,如月心中最初恐惧被冲淡了许多。
似乎都是些不错的人。
虽然可能是有些辛苦的生活,或许也可以期待一下明天?
只是很快就被夕张拦住了。
“厨房被拆了哦,东西都在会议室里。”夕张摇了摇头食指,“事先说好,只有一些海里鱼虾和岛上蔬果哦。”
回到镇守府的第一餐,众人在会议室里的长桌上解决了。
在够不到东西因此满桌子乱爬的小黑的乱入下,白带着如月简单的介绍了自己在约翰斯顿岛战败后失忆,又被达川博雅照顾的经过。
至于与巴尔的摩的一战,还有其中许多的关键点,白都没有详细的说明。
“那么,指挥官接下来要做什么?是要和总督府的两排打上一架吗?”小黑抓着盘子的虾一口一个,囫囵问道。
“不。”白摇了摇头,“我准备离开亚洲战区。不过在那之前,我需要处理好一些事情。”
恰逢此时,战术板传来了请求通信的声音。
“嗯,真巧啊。”掏出了战术板,看着上面的名字,白惊叹道。
这一天,还真是疲于奔命呢。
这样想着的白,从地下室里踏了出来。
自三峡那一战之后,杨教授所主管的医院的地下便安装了传送门。
而现在,亚洲的总督也正在这座医院里疗养。
当白从传送门中踏出之后,随意的问过在传送门旁看管的士兵之后,便登上了直接通往最高层的电梯。
而门前,白看到了两个好久不见的一男一女。
在女方踯躅的时候,那个男人已经率先迎了过来。
达川的面容和三年前几乎没有差别,只是气质已经大为不同了。
升任少将,长年镇守白令海峡,达川的身上已经带着名为“威严”的上位者的气息了。
迎面而来的达川一拳锤到了白的胸口上。
“你这家伙,竟然还活着。”
“你死了我都不会死。眼睛还好吗,看起来很有神的样子啊。”白淡淡的嘲讽道。
“你说这个,”达川摸了摸自己在威克岛受伤的那只眼睛,“多亏了羊教授。不谈这个,竟然是我的父亲把你藏了起来,连我都不知道,真是瞒我瞒的好苦啊。”
虽然用的是抱怨的语气,但是关心之情溢于言表。
和自己的父亲通过了通信的达川已经知道了一些。
“若不是瞒的好,恐怕你也见不到我了。”
“说的也是。”达川颔首道,“现在的亚洲战区,什么样的跳蚤都敢出来蹦跶,搞得总督府乌烟瘴气。换做是我,我也不会让你回来。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去白令海峡?”
“算了吧。”白摇了摇头。时过境迁,现在两人不仅军衔相同,而且地位也有了微妙的转变。不论如何,白是不喜欢在别人手下打工的,尤其是朋友。
“说说而已,不要在意。我听到了上午的事,我知道你这次苏醒之后,肯定有许多要做的事。不过可能的话,还是少杀一些人吧。”达川指了指总督的房间,语气缓和了些,“总不好意思耽误你太多时间。见个面,确认你没事就好了。有空的话,再比划两下。”
和老白使劲的拥抱了一下,达川潇洒的转身离去。
和白不同,昨日亚洲与日本战区接连遭到骚扰,驻守白令海峡的他一定有事要做。
昨天要陪伴恩师,没有立即回去还可以理解。但是今天已经拖不得了。
这一面的代价应该很重。
目视达川下楼而去,白将视线转向在一旁惴惴不安的自己的妹妹。
“甘束,好久不见。”
“哥...”时隔三年,从美人胚子进化为美人的甘束仍然留着那头黑色的,近乎及腰的长发,原本如猴子一般灵动的眼睛,本就在责任和义务的压力下不复往日。而此刻越来越强烈的思念更让它氤氲着泪光。
“大姑娘了,就不要哭了。”
亲情,始终是生命里无法割舍的存在。
“对不起,哥...”
甘束已从达川那里知晓了一切。
自三年前接任了白的镇守府,一年前离任,被调离至印度洋后,甘束始终有一种愧疚感。
如果自己没有接受当初多方妥协的结果,或许自己的哥哥不会前往美洲,也就不会生死不明长达三年之久。
而这三年里,哥哥所遗留下来的镇守府,还在自己的手里衰败了下去。
“不要道歉。无关生死的事,都是屁大点事。倒是里面的那个老不死,不会真的要死了吧。”
提起自己的父亲,甘束眼中的悲伤更严重了。
“哥,你还是先进去吧。我爸爸等你很久了。”
白习惯性的摸了摸甘束的头,才意识到纵然没有实感,然而时间确实已经过去了三年之久。
自嘲般的笑了笑,白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白色的涂墙,白色的床。略显空旷的屋子,和透明的重症隔离门。
很难想象,这就是亚洲战区总督的病房。
即使很难想想,床上那个干瘦的小老头确实是带领三大战区一举奠定太平洋上对深海的决定性的胜利的总指挥官。
“大娘。”白对病房里自己大伯的妻子认真的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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