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说谁遇上这种情况都保不准有别的想法,冯春儿的错不是她一个人的错,有可以被理解的地方。可是琉璃不是滥好人,她需要抓住每一个机会为自己赚得利益,所以这个时候遇上她,冯春儿只好自认倒霉。
琉璃的计划是需要冯春儿和胡进都在场的,根据冯春儿在园中任职的属性来看,她只有值夜的时候才有机会与胡进幽会,翌日琉璃便让蕊儿去查冯春儿近几日的作息,得知她连续两日都当日值,两天后方才值夜,于是得空也上园里湖畔假山石洞中探过一回,无意中竟从夹石后头发现两床旧褥,还有一只断了绳子的绣着两只妖精的荷包,想来此地必已成了冯胡二人的安乐窝,连装备都置齐全了。
琉璃脸红红地从洞里出来,决意暂且按兵不动,只等冯胡二人幽会之日到来。
到了这日,谁知探听到胡进又被聂氏唤去办外差,压根没进园来,此后两日又是冯春儿日值,这十日便已去了五日。
到第六日这日,正又轮到冯春儿值夜,琉璃绣完一方帕子出房来,便见冯春儿打扮得花枝招展在院里洗菜。何府夜班轮班倒值都在亥正,因而晚饭一向都晚。眼下才酉正一刻,她这会子赶着做饭是要上哪去?
琉璃精神一振,招来蕊儿:“你去厨房问她有没有白醋,缠住她一会儿。”等蕊会顺利搭上话,她也跟甜儿谎称去散步,趁人不备飞快闪进了冯春儿房里。
甜儿才与翠莹呕完气,正使劲捣着香料待薰衣服,压根不管她去哪里。
琉璃估计冯春儿这般模样,十有八九是去见胡进,但究竟是不是约在石洞里还不好说,最好是能找到像上回一样胡进留下的纸条。
但是什么也没有,即使有,想必冯春儿也撕掉了。不过将出来的时候,倒是发现一条男人的汗巾子整整齐齐叠在枕上,飘着皂角味儿,汗巾子上绣着云纹,用的是青葛锦,质地不错。
赖五可用不着这种东西,琉璃猜想这是胡进之物无疑,想了想,什么也没有动,遁原路又退了出来。
琉璃回到房,蕊儿也拿着半瓶醋回来了,问:“怎么样?”
她道:“晚上有好戏看,先别问那么多。”蕊儿到如今也多少猜出来她一些用意,脸红了红,然后举起醋来转移话题:“那这个呢?”琉璃想也不想地坐下翻书:“回头送去给赖五喝。”
晚饭时候,冯春儿像往常值夜一样拿着件棉袄在手上出院儿了,琉璃使了个眼色给蕊儿,蕊儿立刻出门尾随。
琉璃不紧不慢吃完,也抓起斗蓬一声不吭出去了。她每顿饭后都有散步消食的习惯,翠莹和甜儿都有事忙,此刻更加不曾在意她。
慢悠悠踱出院门,再加快脚步往西边廊子一拐,到了园子深处梅林旁一座月台。时值初冬,园子里白日都没什么人,遑论晚上。除了天上一弯寒月,就只有孤单星布的园灯及一地凌乱的疏影。
琉璃站上月台,蕊儿忽地从假山后闪出来,手足无措站在她面前,支支吾吾道:“姑娘!他,他们……”结巴了半日也没见说出个所以然。
琉璃道:“怎么了?”
蕊儿咬道下唇,纵使灯光不亮,也见得着她脸上的臊红,她望了她一眼,指着梅林后方,愈发的结巴起来:“那,那个女人到了这里,一个男的扑,不,缠上来,抱,抱着她……”
琉璃讶道:“哪个女人?”
蕊儿跺脚:“就是,就是冯春儿呀!”
说完这句,她脸上的热辣简直已透过面前的空气,一路漫延到琉璃脸上来了。
琉璃怔了片刻,抬起微凉的手背印了印脸颊,纵然是灵魂上多活了几岁,她心中这会儿也禁不住有些打鼓。两个姑娘家寒夜出来跟踪野鸳鸯偷欢,传出去真是要把菩萨都吓到地上来了!但事已至,该做的事还是咬牙往下做吧!等脸蛋稍凉下去,她咳嗽着说:“是这样啊……那那男的什么模样你看清了吗?”
蕊儿嘟哝:“就见着约摸是个年轻管事,一上来就跟见了臭肉的狗似的扑上去,忒吓人了,压根顾不上细看……”
看清是管事那就够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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