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呼啸,城头上的旗帜猎猎作响。
风沙吹的人撑不开眼睛。
朱国彦眯着眼望着城下的小将,心思却飘了出去。
虽然名义上他是蓟辽总督袁崇焕的下属,可他与袁崇焕素来不和。
当年袁崇焕初次督抚蓟辽,他与赵率教因为军功的归属问题闹了个不痛快,告到了总督府,没成想,袁崇焕居然不审不问,就把军功判给了赵率教,他还被严厉地呵斥了一顿。
如今仅仅如此倒也罢了。
后来袁崇焕巡视军备,他迎接时迟了些,又被寻了个由头当着一众下属的面打了二十军棍,这个仇他一直都记在心里。
赵率教是袁崇焕的心腹爱将,颇得器重,甚至授予山海关总兵的官位。
山海关,那可是天下第一雄关,兵员配置也是边镇关隘里数一数二的。
虽然同是总兵,但是赵率教要比他的地位高的多。
他自认,论资历论才干,他哪点不如赵率教,但在袁崇焕麾下总是大功捞轮不到,苦活累活却都是他的。
久而久之,便由怨生恨。
朱国彦想着,心中越发不爽,低着头思索了片刻,问道:
“本将军接到袁督师的命令是固守城关,不得任何人出入,你们要进城可有袁督师的手书?”
赵世光回道:“我等出发的急,不曾有袁督师的手令。”
朱国彦抚了抚颌下的胡须,故作严肃地说道:“既然没有袁督师的手令,本将军便不能放你们入城。”
“我军奔袭了三昼夜,人困马乏,还请朱总兵通融!”
朱国彦再次拒绝道:“本官说了,没有袁督师的手令,不能放行!”
关宁军多年来和建奴作战,战斗力冠绝九边,朝廷大把大把的银子养着,吃穿用度皆是边镇中最好的,久而久之就养成了骄纵横行的姿态。
城下的那赵世光,是个脾气暴躁混不吝的。
他好言相说,却听闻朱国彦以这样的理由搪塞,不放他们入城。
他们关宁军何曾有过这样的待遇,顿时火冒三丈,也不顾什么上下尊卑,反正他是辽军,不归属朱国彦统辖。
双腿一夹马肚,手指着朱国彦破口大骂道:
“放你娘的狗臭屁,爷爷们从山海关一路狂奔三昼夜来驰援蓟镇,连个觉都没得睡,现如今居然还要被你这鸟人刁难,到底放不放我们进去?”
“你......放肆!!!”
朱国彦作为边关重将,何曾有人敢这么和他说话,何况还是后生。
听这城下小将骂骂咧咧的话,气的那是一佛出窍二佛升了天,胸中火冒三丈,大声喝道:“弓箭手何在?”
“在!”
城头上的将士此刻也是愤懑不已,同是边军,关宁军的待遇却比他们好得多,平日里也是趾高气昂。
他们早就看不惯了,现如今他们求人摆出的却还是这样高高在上的姿态,各个都是怒目圆睁。
站在一侧的副将朱来同连忙拉住朱国彦的手,劝道:“总兵大人,不可啊!”
朱国彦当然知道不可以,可是实在是气急,忍下夺过亲兵手里的长弓一箭射死赵世光的冲动,脸色阴沉到了极点地说道:“本官说了,没有袁督师的命令,本官不会放任何人通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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