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朝有一群身份特殊的人,那便是勋贵。
太祖朱元璋在打下天下后,封的武勋基本上都在他老人家死之前杀的差不多了,等到靖难之役后,开国勋贵只剩下了魏国公,诚意伯等寥寥几个,之后成祖朱棣又封了一批勋贵,不过比起开国之初,倒是少了不少。
如今传到崇祯年间又居住在京城的勋贵基本都是靖难勋贵的后代。
提到勋贵就不得不提土木堡之变,当年那一战几乎葬送了三大营的野战主力和经历了靖难之役的武勋。
靖难勋贵都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这些掌握军权的武勋全部死后,只留下一群资历尚浅又没有经历过多少战事磨砺的勋二代。
于谦在英宗被俘虏后拥立郕王朱祁钰,力挽狂澜,以兵部尚书之职统领京城兵马,改编团营,保卫京城,军令皆由兵部出,五军都督府由于武勋覆灭成了摆设,文官逐渐掌握了军权,这些勋二代虽然继承了父辈的爵位,却渐渐没有了参与政事的资格。
天顺年间一批有军功的武将比如石亨等人被杀,此后武勋彻底被文官压制,没有了军权的勋贵们渐渐地沉迷于声色犬马,成了一群没了牙的纸老虎。
朱由检坐在椅子上,看着一群穿着大红锦袍的勋贵走了进来,为首的是一个胡子有些花白,面容清瘦的老人,在前任留下的些许记忆里,这老人正是当朝的英国公张维贤。
要说这张维贤,也是个历经了四朝的传奇人物,在当年的梃击案,红丸案,移宫案三大案中都有他的身影,尤其是在移宫案中更是直接抢出朱由校助其顺利登上了皇位,就算是天启朝魏忠贤把持朝政,权倾朝野,也不敢过于得罪张维贤。
天启皇帝驾崩,张维贤更是力挺信王朱由检继承大统,在清除魏忠贤的时候提供了很大的支持。
从万历二十六年继承爵位,到如今已经有三十一年,掌中军都督府,总督京营,可以说是这天启朝和崇祯朝最有实权的勋贵。
“臣等叩见吾皇,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
朱由检打量着这一群勋贵,有的认识,有的前任的记忆里也没有见过,脸上带着几分笑意,说道:“众位卿家想必也都知道,眼下建奴入塞,前日已经破了遵化,向京城而来,今日召来诸位,也是为了此事。”
勋贵们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们这里面除了英国公张维贤领着中军都督府,执掌京营兵马,几个公侯也在京营任职,而其他人大多是空有爵位而无实权的公侯伯爵。
有的甚至早就不知道将祖宗留下来的骑射功夫给扔到哪里去了,除了听小曲儿,喝喝酒,造造人很在行,也不会什么其他的了,这番皇帝召他们来,要是为了打仗的事,那他们可是真不怎么在行。
也不知道这皇帝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英国公,你是京营戎政总督,你来说说,这京营的布防如何了啊?”
英国公张维贤站了出来拱手道:“启禀皇上,三大营一部分驻守在各处城门作为守城之用,一部分驻守在东直门和齐化门外,相机而动,在德胜门外也驻扎了一部分,备援昌平。”?
“城上的守备情形如何?”?
“器械已经从京营的库房里运到了城墙上,兵部尚书王大人调了一百门红衣大炮上来,也派人祭过了。”
朱由检其实早就知道这些了,只不过他在找个切入点,总不能上来就和勋贵们说,各位拿钱吧。
“嗯,辛苦老国公了。“崇祯宽慰了一番张维贤,对于这个老国公,他也是颇有几分尊敬的,接着又说,“不过,以老国公之见,仅靠京营人马,可保京城无恙吗?”
张维贤道:“回皇上,京营人马已经很久没有历经战事了,虽然人数众多,可建奴毕竟凶残,京营恐怕比起关宁军是有不如的,守城还是需要增加兵力。”
张维贤说的很委婉,明眼人都知道京营已经多少年没有见过血了,将领吃空饷,喝兵血,甚至把士兵当奴仆使唤,京营可堪一战的人马恐怕不足两成,虽然知道这些,他也无力改变,更不敢在皇上面前提出来,因为这样会成为众矢之的,即使他执掌京营,也难以挡住这反扑的势力。
朱由检心中冷笑,京营是什么样他能不知道吗?他也没想过依靠京营,说道:“老国公说的是,朕已经决定调边镇及北直隶兵马入京勤王,这会儿估计兵部的公文已经发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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