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化门外,袁崇焕的军营。
此时军营里千总以上的军官都已经被召集到辕门外,袁崇焕对天酪酒,大声说:
“眼下建奴已经到了京畿,朝廷也已经召来边镇兵马勤王,然仓促之间,援军来的不多,如今只好仰仗诸将之力,先摧折东奴气焰。倘有畏敌不前,临阵脱逃者,杀不赦!有扰乱军心,怯敌避战者,杀不赦!”
“我等谨遵督师钧令!”
袁崇焕面色肃穆,点了点头,又说道:“诸将回营,令将士好生修整,马匹喂足。安排好各营防备,严禁兵士出营,有骚扰百姓,掠夺奸淫者,杀不赦!”
“是!”
诸将回营后不久,便来了一个宫里的太监和几个大汉将军,对袁崇焕宣读了朱由检要见他的诏令。
宣完旨意后,袁崇焕命幕僚给领头的太监塞了些银两。虽然他已经官居二品,更是封疆大吏,可对于这些宫里来的太监却也是面子上功夫做足的。
他不是那种迂腐的人,不然当年也不会给魏忠贤建生祠了。
辕帐内,有一位幕僚知道皇帝将要召见他,问道:“袁公,学生听说朝中已经有人对袁公不满了,说您先是无缘无故杀了东江镇的毛文龙,身为蓟辽总督却放任建奴入关,又派赵将军去遵化送死,遵化,三屯营皆是蓟镇重地却不出一日便被东奴所陷,说......说袁公您通敌!”
袁崇焕从桌边站起来,紧握着佩刀柄,一向以儒雅自称的他连粗鄙之言都骂了出来:“放屁,本公深受国恩,恨不得力国而死。奴酋努尔哈赤更是因为本公不治身亡,东奴与本公有切齿之恨,岂能与本公密谋,哪个混账在京城里乱嚼舌头?”
那幕僚道:“袁公自然是一心为国,可这些宵小之辈岂能体会袁公的一片赤诚之心,如今这谣言要是传到了皇上那里,恐怕皇上......”
袁崇焕怒视了一眼那幕僚,他何尝不知道,这些谣言的厉害,若是寻常虚无缥缈的谣言也就算了,偏偏这谣言和真实的情况又多处相吻合,不得不让人有些怀疑他。
袁崇焕想要说些什么,临到口却便成了一声叹息,说道:“人生自古谁无死,但求问心无愧罢了。”
转而收拾了下心情对幕僚们吩咐道:“本官进宫陛见皇上,尔等固守营地,警戒建奴偷袭。”
说完出了营帐,熟练地翻身上马,策动马蹄,向齐化门驰去。
朱由检正在乾清宫里焦急的等待着,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急什么,可心里老是有些躁动不安。
对于袁崇焕的处理,至今没有想好。
关于袁崇焕的死因,后世众说纷纭,有说他忠心为国的,可惜被杀了;有说他通敌叛国的,被杀活该;千刀万剐都是轻的,也有人说他功过相抵,有功也有过。
当朱由检喝了三杯茶的时候,一个小内侍走进了暖阁。
“皇上,袁崇焕到了。”
“宣。”
小内侍领了旨意,不一会儿带着袁崇焕走了进来。
“臣袁崇焕,叩见吾皇,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袁崇焕恭敬地跪在地上行了常朝礼。
朱由检只是一脸淡漠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暖阁里陷入了沉寂。
袁崇焕依旧保持着俯身的动作,没有抬头。
“袁督师这些日子可是因为塘马延误,不曾收到朕的旨意?”
袁崇焕回道:“臣……臣,塘马不曾延误,皇上的旨意臣都收到了……”
朱由检轻轻冷哼一声,似是嘲讽似是不满地说道:“朕还以为袁督师没收到过朕的旨意呢。”
袁崇焕身子轻微地颤了颤,说道:“臣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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