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向两端无尽延伸的公路,一株茂盛的古树横据其中,秦堔再次回到了熟悉的梦境。
静止古树无尽路,此间不曾有朝暮。
完全与世隔绝的梦让秦堔感到一丝丝放松,暂时不用面对操蛋的现实。
“菩提,我有话要问你。”秦堔打破了梦中的寂静。
“你回来了。”菩提疑似眼睛的褶子缓缓舒张,可能是睁开了眼睛,语速十分缓慢,“我感觉到你有很强烈的情绪,似乎是很悲伤。”
“这不重要,你回答我的问题,说快一点,时间很紧迫。”秦堔忍受不了菩提的慢性子,只想快点问出梦中的隐秘。
“在梦里的时间流速很慢,你不用着急。”菩提的话里似乎藏着一种魔力,让秦堔的心情渐渐平复,“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你的朋友陈伟奇还是死了。”
秦堔眉头一皱:“你是怎么知道的?不出意外的话,你应该一直呆在,我的梦里吧。”
“未来是很难改变的,就像过去已经成为了既定事实无法改变一样,未来,也是一种既定事实。虽然我愿意去相信未来是可以改变的,但是就我短暂的一生而言,还没有见到过可以改变未来的人。我本以为,那个人会是你。”
像是知道秦堔内心的想法一样,菩提继续开口道:“我想,你还在自责,你觉得是因为你的到来,给陈伟奇带去了灾祸。”
“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就算你不去找陈伟奇,他也会死,在无限种未来之中,他的死已经是注定的了,就算不是死于凶杀,也会死于各种偶然的意外。你去,他还有一线生机,你不去,他死亡的概率是百分之一百。不用太伤心,至少你努力了。”菩提安慰道。
菩提说的确实没错,秦堔处于一种极深的自责之中,他的话将秦堔从这种自责的痛苦之中深深的解脱出来,以至于秦堔没有注意到菩提话中的漏洞。
整理了一下情绪,秦堔问道:“我想问你的问题不是关于陈伟奇的,而是关于蝶依。有没有这么一种情况,蝶依做了一场梦之后,没有从梦里醒来,代替她醒来的是一些别的东西?”
“哦?”老树的声音从诧异转为恍然,“昨天你去过夏蝶依的梦,在梦里你给她带去过光明,相比于昏暗的现实世界,她确实有可能更想留在色彩纷呈、衣食无忧的梦里。不过前提是她梦里也有一个和我类似的存在。要知道,梦里的生物可不全都是友好善良的,不乏一些狡诈险黠之徒。想骗一个盲女孩,那可真是太简单了。嗯,不错,这种情况的可能性很大。”
“不过,你居然可以从那么有限的信息里猜测到这个,真不简单啊。难怪你的梦可以那么绵长。”菩提称赞道。
“有什么办法确认这件事吗?”秦堔没有在意菩提的称赞,继续问道。他需要搞清楚事情的真相。
“去她的梦里一看便知,只不过这次可能有点凶险,我也不能确定我同类的究竟怀着什么意图,我陪你一同前往,以免出现什么不测。”老树提议。
“好!”秦堔欣然同意,没有一丝犹豫,立即离开了自己的梦境。
原本笔直的公路此刻开始摇晃,如同泡沫上反射出的样子,剧烈地拉扯,破碎,地吸引力朝一个神秘的方向拉拽着秦堔,向黑暗之中跌落。
巧的是,蝶依刚好在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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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依的梦。
青葱绿荫下,一名少女穿着一袭雪纺长裙,带着一顶精致的洋帽,正兴致浓郁地读着一本书。几只蝴蝶阑珊地从一旁蹁跹而过,停在了两朵花上。
“我们为什么要伪装成两朵花?”其中一朵花摇了摇花枝,问另一朵花,分外妖娆。
“准确的说是两朵荷包花。”另一朵花迟缓地回应。
这不是重点吧啊喂。
“嘘—”迟缓的花开口道,语速略微加快,“小心潜伏,有人来了,不要暴露,以免我那个神秘同行突然发难,把梦变成迷梦。”
远处一个男子正缓缓走来。
停在妖娆的荷包花上的蝴蝶一脸满足地舔食着花蜜。
“为毛这个蝴蝶采蜜是用舔的,这也太变态了吧。”妖娆的花吐槽。
“应该是因为她从来没有在现实中见过蝴蝶的口器,所以就这么脑补了蝴蝶采蜜的方式。普通梦境的细节是根据梦主人的常识来补充的。”迟缓的花解释。
吐槽就不用一本正经地解释了。妖娆的花头上仿佛垂下了几条黑线。
男子走近了,看相貌正是秦堔。
“比你本人帅。”迟缓的花一脸认真的分析。
……
妖娆的花,准确的说是秦堔伪装成的花,给了迟缓的花一个白眼。
说好的别暴露呢?不要在这种细节上增加暴露的危险啊喂!秦堔吐槽。
长成秦堔模样的男子径直走到夏蝶依身边,途中踩到了迟缓的花,,也掏出一本书坐在夏蝶依身旁,津津有味地读了起来。
“菩提,你没事吧?”秦堔连忙问一旁被踩扁的花。
过了半晌,迟缓的花幽幽的传来一句。
“有臭。”
个屁嘞!
秦堔气急败坏。我根本没有脚臭好吗?而且哪有臭可以隔着鞋底闻到的。你看他鞋底的痕迹,明明就是踩到了狗屎好吗!
“哦,狗屎啊,那没事了。”迟缓的花一下子恢复了元气,一脸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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