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零四年,立夏时节刚过,上海的空气已经变得又热又湿。
夏夏写完这段文字,抬头就望见了窗外的满天星斗,情绪却依然深陷在三十年前,那个星月湖边童话般的夜晚,一切都那么的唯美和神奇……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低首间,再次看了一眼书桌上的报纸,头版头条的标题依然醒目:“秋树集团董事长端木天树悬赏千万寻找初恋情人”。
夏夏呆坐了几分钟,拿起手机拨出了号码。
“喂……”手机那边的声音苍浑有力,充满了莫名的磁力。
夏夏每听到这个声音,心里都会颤一下。
她稍稍整理了一下情绪:“端木董事长,我……想见见你,可以吗?”
那边沉默了几秒:“过来吧。”
夏夏特意精心打扮了一番,刚走到客厅,就碰上了窝在沙发上、手里捧着一大盒爆米花的苏紫月警觉的眼神。
“去哪儿?”苏紫月的语气有些阴阳怪调。
“我……去见端木董事长。”夏夏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些心虚。
“什么?!”苏紫月直接赤脚跳下沙发,瞪着她:“我的祖宗呐!我有必要再一次提醒你,你和端木天树相差了二十三岁!他是华人富豪榜排名第十五的亿万富翁,而你,长得再漂亮,再有才华,也不过是一个只懂码字的小作家!”
“不用你提醒,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夏夏淡淡的边回应边换上高跟鞋。
苏紫月冲了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你确定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不!你不知道!你要再继续陷进去,你会后悔一辈子!”
夏夏扒开她的手,依然淡定的望着她:“遇到一个值得爱的人,放弃了才会后悔一辈子。”
说完,任凭苏紫月在身后暴跳如雷,她还是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门……
端木天树的书房不仅大,而且雅,既像亿万富豪的书房,又不像亿万富豪的书房,也许,正是这种反差,才让夏夏对这个男人充满了好奇和仰慕。
夏夏走进去的时候,端木天树正坐在书房的落地窗前望着夜色出神,一双腿显得特别的长。
夏夏的脚步声到了跟前,他才缓缓转过身来。
望着夏夏,他笑了笑。
这笑容,和三十年前相比,虽然多了一份沧桑,但一样具有魔力,一样能要了所有女人的“命”。
夏夏心一颤,不敢再面对这枚“笑箭”,垂下眼帘。
“坐吧。”
两人坐定,端木天树给她倒了一杯茶:“来见我,有事吗?”
夏夏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我决定……接受你的委托,执笔写你的爱情回忆录。”
“很好,有什么条件?”端木天树显得很淡定。
夏夏猛喝了两口茶,望向他:“一年后,如果你还找不到叶知秋,那……你必须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和你谈一场恋爱,一场不求未来、不问结局的恋爱!”
端木天树似乎并没有感到惊讶,轻轻叹了一口气:“你这点,倒是像极了知秋……”
“你答应了?”
“我没法答应,你可以拒绝我的请托。”
“你……”夏夏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一咬牙:“我偏要答应!我倒要看看,到底是怎样的一段爱情,能让你三十年来念念不忘,独身一人!”
端木天树沉默了,似乎在等夏夏平复下自己的情绪。
夏夏猛喝着茶,直到茶杯见了底,她才“砰”一声将杯子扔到书桌上,只觉得口里又苦又涩。
端木天树不慌不忙给他续了水。
夏夏的情绪这才平静了些:“你给我的第一页内容我已经看了,剩下的都给我好了。”语气倒还是有些倔着,似乎还有些放不下自尊。
端木天树沉默了几秒,缓缓拉开书桌的抽屉,拿出一本精美的笔记本子,显得很小心。
他把笔记本递给夏夏:“一定要替我保管好,这可是我写了十年的心血。”
夏夏撇了撇嘴,白了他一眼:“你写的顶多是流水账,哪会有多珍贵。”
端木天树也不跟她置气,笑了笑,又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竹子编的盒子,轻轻打开盒盖,从盒子里拿出一个油布做的袋子,再轻轻打开袋子,从袋子里又拿出一个小本子,只是这个本子已经陈旧得泛黄了。
端木天树呆呆望着旧本子,望得出了神,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封面。
他的神情让夏夏的好奇心被激起:“这是什么?”
端木天树这才回过神来,没有直接回应,将本子递给了她:“这个就真的珍贵了,你绝不能弄丢!”
他的语气充满了郑重。
夏夏接过本子望去,小本子封面的正中间写着“日记本”三个字,字迹虽然不很规整,但笔迹却很隽秀。
封面的右下角还写着一个名字:“叶知秋”。
泛黄的页面,已经有些模糊的文字,夏夏仿佛闻到了三十年前的缅桂花香……
“知秋是当年寨子里为数不多的、会写些汉字的傣族女孩,因为他爸爸是生产大队的会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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