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的金吾卫士转身跑了出去,不大会儿,一个身着王服身材颀长的俊美青年迈着轻盈的步伐走了上来。
此人正是梁王李愔。
李愔面如冠玉的脸庞清秀俊逸,略带浅蓝的眼眸顾盼流辉。英姿勃发中虽有一丝恃傲不羁,但目光中却含着友善与亲切。一上殿,就美滋滋地与在场的每个人进行着目光交流,象是审看梁王府的戏班子。
李愔对姚崇的弹劾浑然不觉,对即将到来的惩罚也毫无思想准备。
实际上他对于朝延上的一切都从不关心。既然对权势和皇位素来没有兴趣,那也没有必要知道得太多。平日里他所做的无非是顺听天命,按部就班而已。只是有时心里不平,做出些出格的事,也无非是向龙座上此刻正对自己吹胡子瞪眼的老爹表达不满而已。
李愔款款而行,含元殿上,他看上去显得颇为轻松。
“儿臣李愔拜见父皇”
六号龙蛋刚说完,身后朝班中走出一人,对着龙座上的李二就是一拱手。靠,谁这么牛,也享有入朝不拜的殊遇?
这人高大的身材把一品文官服撑得象个包子,肉胸挺得笔直,显得发胖的紫铜色脸上很少有皱纹,两道细细的眉毛下闪烁着一双狡黠的眼睛,象两只在洞中四处张望的狸猫。薄薄的嘴唇下蓄着三寸多长的美髯,乌黑发亮竟无一根白须。有人说是他刚纳的爱妾每见他长出一根白须便立即拔掉的结果,很难看出他是个年届花甲的老人。
“臣以为梁王之罪,罪不在其一身,更不应在朝堂之上处罚!”
此人朗声冲着李二说着,底气十足!
“啊!”
地上跪着的李愔一听,吓了一跳:“靠,‘梁王之罪’?躺着中枪,听着小曲也着了道,小爷这招谁惹谁了?”
抬头一看,原来是跟自己颇为贴心的裴仆射,太上皇爷爷的铁哥们,裴寂,裴玄真!
说起这位稳居大唐风月榜首的裴潇洒,实在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肚里无半滴墨水,干的全是**勾当。他不仅和老龙王李渊是发小,更是“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一起渡过江,一起那个啥”的好伙伴,人间翻版的狼和狈。
共同的兴趣爱好是最好的感情粘合剂。
裴哥早在负责替隋炀帝看守晋阳宫美女时,就和李渊成了死党。史载两人“赴宴、饮酒、赌博、下棋……‘通宵连日,情忘厌倦’,甚或‘同榻而眠、不分彼此’”。
裴花才在历史上最抢风头,也是坊间传得最盛的一个大手笔是在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干了件红袖添香的风~骚事:往疑似酒醉的老李被窝里塞了两个炀帝晋阳宫里的美女。
老李酒醒,吓得半死:裴兄,何以杀熟,这可是灭门大罪!
裴皮条弱弱一句“天下都是你的,何在于区区两个宫女”,立马点燃了老李心头的反意。裴寂趁热打铁,把反隋取天下后的种种利好详加陈述。话没说完,他的老李大哥没提裤子就嗷嗷叫着杀了出去!
反了,反了,老子反了!
墙根下,裴**和李二击掌相贺:美人计,成嘞!
一路杀进长安,也成嘞!
大唐建国后,裴哥自然是首当其冲的既得利益者。老李大手一挥:没有你就没有孤家今日!遂任尚书仆射(名誉宰相),最为李渊宠信。
“玄武门事变”后,也是这位裴哥力荐老李顺天而动,立李二为新太子,随即禅位!
同时有了“鼎定新朝”,“拥立新君”的两面大旗在头顶上呼啦啦飘着,老裴说话能不牛气?!
“裴爷爷的面子父皇不能不给!,靠,关键小爷犯啥事了?”
李愔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抓住裴寂的手臂摇晃着:“裴爷爷,我何罪之有,父皇又要扁我?”
“哼!”
龙座上李二大手一挥,姚崇把一袋从马嘴里抠出的碎玉米碴扔在了李愔面前;随即龙尾道上“咚”地一声闷响,金吾卫兵士将捆得跟粽子似的梁王府马奴也踹了个大马趴!
李愔更不明白了,这哪跟哪啊,噢,马奴偷吃马料?那关我屁事!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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