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明原本打算晚饭与依朵一块吃,然后去新房享受一下二人世界,然后再去接外出吃饭的父亲。
下了班,他直接去了依朵公司。看见小李、刘洋围着依朵正商量广场舞活动接待细节,每人手捧盒饭,全神贯注,如战前推演。他只好悄悄给自己也点了一份外卖,躲去楼下边吃边等。
三个人研究完,刘洋最先下楼,说去找老同学商量请电视台记者报导匆匆而去。
接着依朵跑下楼,上来就挽住子明的胳膊,边拉着往外走,边笑嘻嘻地说道:“冷落了陛下。小女子认罪愿罚。”
坐到车里,子明说出原委,依朵低头看了一下时间,催说:“赶紧给老爸打电话,这个点应该吃完了。”
子明耸耸肩,开玩笑道:“此时称爸,可没有改口费,还是当面去叫吧。”
子明给父亲打电话,却始终无人接听。
依朵说:“怪我,速速回家,当面赔罪。”
二人驱车直接赶到楼下,抬头向上望去,窗里黑乎乎。
子明又拨了一遍电话,依然无人接听。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跳下车,匆匆跑到楼上。子明家是四层,进屋开灯逐一房间查看,人无踪迹。子明看表已过10时,父亲生活一向很有规律,极少这么晚回家。
子明有些焦急:“不可能啊,两个老头喝酒怎么会没完没了?”
依朵说:“或许还有单位其他人,一把手身边离不开两个人,一个是办公室主任,另一个是司机,打电话问一下。”
子明有地震局办公室关主任的电话,拨过去一问。关主任说饭店确实是他提前定下,范局让选在两家之间,没带司机下班前人就走了。
子明要下范局长电话,一拨关机。只有和依朵匆匆下楼,赶去那家饭店寻找。
来到那家饭店一打听,服务员说两个人没少喝,走了一个多小时了。子明有些发蒙,感觉不妙,说:“范局长关机说明到家了,我爸却没在家里,酒喝不少,人去哪了?”
依朵想了想,说:“还得问范局,只有他知道去向。关主任应该有他爱人的电话。”
子明再次拨通关主任电话。
关主任一听乐了,说:“两个老领导多日不见,这是感情大发呀,可以理解。”
有了范局爱人电话,子明却显得有些犹豫不决。
依朵催促:“打呀,夜深了也没办法,万一出事后悔都来不及呀。”
子明只好拨通电话,首先报歉、再自我介绍,最后说找范局长。范局长爱人听是周家豪的儿子十分客气,说老范喝多了,回家就倒成死猪,我马上拽他起来。
等了半天,电话另端终于传来范局长的嗓音,舌头僵硬地说:“放心吧,我送到小区门口,早到家了。”便挂断电话。
看来两人酒真没少喝,此时范局长脑袋还没完全清醒。既然人都已经送到小区门前,这个时间段不会再去他处,只有两种可能:时间上偏巧错过或醉倒在半路。依朵想到这里,二话不说,拉上子明上车,赶紧返回小区内寻人。
子明将车停放在小区门外,又从车里拿出手电筒,与依朵沿回家的人行道左右细心察看,一路来到楼下毫无所获。子明立在楼道口,向上望了望,窗里的灯亮着,是他和依朵走时特意留的。
他再次拨通父亲的手机。
依朵要下手电筒在楼前左右寻看,发现人行道边的矮树墙有个豁口,凑近一看是草坪里一条人工踩出的小毛道。她边照向深处,侧耳倾听。夜深人静,远处似乎隐约有手机铃响。
她叫了一句:“里面好像有手机铃声。”便迈过矮树墙,举着手电寻声而去。大概走了不至百十来米,终于看到长条木椅背后面躺着一个人,压在袋里的手机跳出微弱的光亮。
跟上来的子明跳过去,扶起一看正是父亲。
周家豪揉搓着眼睛,似乎仍在梦里,问:“这是到哪了?”
看到面前依朵,他仔细瞅了半天,好生奇怪地说:“不对呀,明明是你妈和我一块回老家啊。”
子明说:“爸,您喝醉了,睡在外面,咱们回家吧。”
儿子的话,让周家豪终于明白过来,当着未过门的儿媳面顿感无颜,一把推开子明,没说话抬腿就走,身体却依然有些失控。子明和依朵赶紧上前扶住,一同进楼,坐电梯上了四层。
一进屋,依朵看到周家豪满脸泪痕,忙去卫生间投湿毛巾递上,又端来一盆洗脚热水放在沙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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