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于鼎接了儿子的电话后,觉得自己很有必要,打个电话给汕头美术馆,核实一下这笔款项将由谁来负责领取和过帐。
结果,当他把电话打到那边的财务科时,响了十几下,都没有人接听,他就感到事情有点不对了。
因为,五百万港元,在九十年代,那是一笔很大的数目,按照惯例来说,他们既然这么急着要获得这笔钱,并要转为现金本票,在办公室里,应该留下专人来接收这笔巨款才对,就算是他们的财务人员都是女的,那也应该让一个中层干部在那里接收才对啊。
于鼎没有办法,只能拨打了自己科科长李艳霞的手机,想从她那里,得到汕头美术馆财务科长的手机号码,并核实这笔款项的去处。
铃声响了七八下,才接通,那边很吵杂,显然是因为正在酒楼聚餐的缘故。
听到于鼎说有急事汇报,李科长马上对他说,让他等等。
在三十秒钟后,那边安静了,显然是走到外面去接听的缘故。
于鼎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都详细跟李科长说了。
“五百万港元?哦,是有那么一回事,我看过了那份文件了,我也是因为看到馆长的签名后,核实了那些单据后,才盖上财务公章的。你刚才说那边没人接收?等一下,我要找一下他们廖科长的手机号码……呃,你记一下,133……,记好了?你跟她通完电话后,再打电话给我。我会留意着手机的。”可能是李科长也意识到事情的不正常,所以也想知道事情的结果。
毕竟她也在汇单上,会计的那一栏上,也盖上了自己的私章的。如果是出了问题,她也要担负责任的。
于鼎也没有停顿,马上就拨打了廖科长的手机,也是等了十几声才接通,对方也是在一个嘈杂的环境中。
‘今天果然是妇女节!’念头一闪而过后,于鼎连忙简单地自我介绍,并询问她:
“廖科长,我是省美术馆财务科的会计于鼎,打扰到您过节,真不好意思。不过,我们想了解一下,我们转给你们的五百万港元,你们派谁负责接收?”
“五百万?什么五百万?呃,你等一下,我找个安静一点的地方,再跟你说话……于先生,请问您是从哪里打电话来的?”那边的一个沙哑的嗓音,似乎对于鼎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我是省美术馆财务科的于鼎,我们在一月份收到了你们的拨款申请,要求过账500万港元,购置油画……”
“停!你的意思是我们曾经打了一个申请拨款的报告?我可没有做过这样的报告啊。等等,你把你的电话号码告诉我,我核实一下后,再给你电话。”廖科长似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马上停止了询问,打算问一下自己的馆长,有没有这么一回事。
因为她上任才一个月左右,这是否是前任所办理的?她不能肯定,所以一定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廖科长马上拨通了馆长的电话,问他在一月份,有没有申请过拨款的事情?
汕头美术馆的吴馆长,对她的说话,听得一头雾水。他根本就没有作过这样的申请,便对电话说:“小廖,我们今年没有做过这样的报告,是不是省馆搞错了,又或者对方是不是在诈骗?”
“应该不是诈骗,因为他留下的电话,确实是省馆财务科的电话。”廖科长在仔细核对了,于鼎所留的电话,确实是与她自己电话本里,所记录的省馆财务室的电话,是一模一样的。
“哦,是这样啊,那你把他们的电话号码告诉我,我来处理这件事情吧,你就别担心了,好好地过节吧。”吴馆长还是挺称职的。
于鼎等了五六分钟后,电话铃就响了,这是吴馆长打来的,互相自我介绍了之后,对话就步入了正题:
“你是说我们汕头美术馆在一月份打报告,申请了五百万港元的拨款,那个报告文件的编号是什么?”吴馆长听了于鼎详细介绍了情况后,问到。
按照财政制度,所有这些财务报告和申请,都是要在专门的,盖了文件档案编号印的正式公文笺上,打印出来的。
所以吴馆长才有此问。
“哦,是‘汕美馆文编:0005348’。”于鼎看着文件上盖的印章,读了出来。
“是‘汕美馆文编:0005348’吧?请你等一下,我让秘书查一下。”吴馆长重复了一下号码,站在他旁边的秘书,赶紧就把它写了下来。
由于现在的粤省,城市里的办公室,已经普遍用上了电脑来办公。所以,秘书很快地就查到了一月份的档案,她把标明了该月发出的文件编号的显示器,转给吴馆长看。
吴馆长看完后,立即对话筒说:“于先生,我们内部档案记录,在一月份所用到的文件编号,才用到0005273。因此,你们那里的文件应该是假的!”
“假的!”就算是平时很有修养的于鼎,一下子也给这个回答惊懵了,心脏就象是被锤子,狠狠地砸了一下似的,他感到眼前一黑,便要往地上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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