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将袁祥拉下水后,徐立的内心不知为何竟产生了一种有些许解脱的感觉。
起初他对于自己这些本就不能见天日的小秘密,可以说是慎之又慎,自然是生怕有其他任何人知道,包括高婷,也并不了解他的这一面究竟隐藏了什么样的秘密。
或许正像他跟袁祥所说的那样,他和袁祥是不打不相识,如果那天袁祥没有在大晚上蹲守在徐立车里企图抢钱,也就不会让他参与到后续荒地埋尸的事情当中。
向来都是忍辱负重的徐立,不知从哪一个时刻开始,他觉得似乎应该要向攻击自己的声音反击才对,虽然在他并不美好的那段回忆当中,哪怕有人拿石块砸到他的后背他也不会吭声,更不会还手,只是摸一摸自己被砸到的地方,回头看了一眼是谁扔的石头,便头也不回的走开了。
他的沉默或许让欺负他的人乐此不疲地重复着这样的过程,当然对方从来没有考虑过徐立的感受,他不知道徐立其实会痛,也理所当然的以为他会就这样永远沉默下去。
但事实上每一次的痛苦与绝望,都深深地刻在徐立的脑海里,他只是选择了暂时的隐忍,他知道未来有一天他所承受的这些都会悉数奉还。
至于埋藏在荒地深处的秘密,或许便是他对多年前自己的一个交代。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徐立每每回想起曾经那些不幸的遭遇,他便会痛恨那个懦弱的自己,他讨厌自己总是一副逆来顺受、忍气吞声的样子,那副样子比起欺负他的人,更让他觉得难以接受,让他从心底里觉得厌恶,他不止一次地想要把那个自己亲手抹杀掉。
现在的他的确已经亲手将原来的那个自己抹杀了,那个懦弱的人格似乎也从未在他的身体里存在过一样,相比较之前的自己,他更喜欢和欣赏现在的自己,而且他也渐渐地变成了他畏惧却又想成为的人。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没有什么比亲手解决障碍的感觉更让他感到畅快与释然。
他亲手埋掉的不仅是当年无端被诬陷砸花盆的耻辱,更是一直困扰他的梦魇一样的恶魔。
也许是因为“解脱自己“的这条路上终于多了一个人陪着他,尽管也是通过不正当的手段威胁来的一个暂时的“盟友”,不过徐立内心其实非常清楚,这种关系对于他来说无非也是饮鸩止渴罢了,他的内心从没有一刻真正地摆脱孤独。
他时常感觉自己像是一头在草原上潜伏着伺机而动的野兽,只有在追逐猎物的时候,他会短暂的被这种追逐的快乐麻痹住神经,从而忘了自己内心的那片黑洞,而一旦狩猎结束,内心无尽的黑暗又会不由分说地一点点将他整个人侵蚀,不留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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