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回去一个人的时候再看吧。”女人将罗茕手里的本子向下压了压。
“为什么不能现在告诉我？”罗茕问道。
“因为我跟你讲不清楚，把本子交给你，我这个人其实也可有可无了，其实你今天来对我来说是一种解脱。”女人说着微笑了一下。
罗茕看着对方惨白的脸，只觉得这微笑有些毛骨悚然，让她后背开始冒冷汗。
“什么解脱？你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明白。”罗茕语气缓和了很多，她莫名地感到一种恐惧的感觉从脚底升起，四下里寂静，她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我说了就能感同身受吗，何苦呢。”女人的眼神从罗茕的头顶掠过，她眼神里的光似乎正在消失殆尽，只剩下一个空洞的瞳孔，像是一具行尸走肉般，在屋里晃到了卧室，又慢悠悠地出来。
罗茕环顾房间四周，刚才一直专注于和女人讲话，她这才注意到这屋子应该是两个人居住的，摆在外面的日用品都是成对出现的，门口还另外放着一双有些旧的女士拖鞋。
“还有谁在这住吗？”罗茕问道。
“这不重要了。”女人回答道。
罗茕继续打量着房间的摆设，她注意到在窗台的角落里摆着一张合照，照片上是两个笑得非常灿烂的女孩，“这里面有你吗？”罗茕指着照片问道。
“你觉得呢？”女人走到罗茕跟前，歪头打量着照片。
女人凑过来的时候，长头发垂到了罗茕的手臂上，她闻到女人身上有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这个味道让罗茕有些生理性不适，对这个女人的感觉从一开始的憎恶，到现在逐渐变为发自心底的恐惧，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可怜又可怕。
“我桌子上还有一个本子，你也拿去看看吧。”女人对着窗户玻璃的反光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说道。
罗茕怔怔地朝里面的房间走过去，可是房间的桌子上并没有别的本子了，她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女人已经坐到了窗台上，长头发在凉风的吹拂下舞动着，像是在和她挥手告别。
罗茕瞬间意识到了对方要做什么，但是她的腿就像是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她想大声喊出来，嗓子也像是被堵住了一样，发不出声音，她瞬间感到有无数的小蚂蚁在头顶爬着，无比发麻，她既痛苦又恐慌，整个人像被套在一个透明塑料袋里一样，窒息得可怕。
女人回过头来，看着罗茕，那眼睛里已经没有任何光芒，黑漆漆的瞳孔，发红的眼白，直愣愣地看着前方。
这双眼睛让罗茕想到了菜市场上死了很久的鱼，又想到了被屠宰的羊——脏兮兮发黄的羊毛上面染着猩红的鲜血，这血从上面淌到刚才还在挣扎的羊腿上，顺着结块的泥巴往下流，一滴、两滴，罗茕仿佛听到了这滴血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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