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潆笑容悦耳,道:“王爷恕罪,奴婢也还未知,更不敢擅自拆阅皇后娘娘的懿旨。只有送至承康王府中并宣读了,奴婢才能知晓。”
封珜之前的话是他下意识脱口而出的,那话才刚一出口,他自己便已知问得十分的不合时宜,不犹尴尬不已。都说关心则乱,他今日却是乱了,遂言道:“姑娘秉公值守,何来罪责?是本王疏忽了。”
章氏亲自将池潆送至府门口,复又从璇玑儿手中接过了一只湖蓝底色绣了银色丝线兰草花样的荷包,不着痕迹的塞进池潆手心中。便微微一握,温声道:“大下午,却要姑娘特意出宫走这一趟,着实是辛苦了。这是本宫的一点心意,并非甚么阿堵物,只是一盒映月阁的胭脂罢了,姑娘收下无碍的,便切莫再推辞才好。”
池潆微微一思索,就感激的笑笑,谢了长平王妃的赏赐。
她是第一次替皇后出宫传旨,其实也实在是因为皇后沈溯伊自打进宫来两年多了,便是内宫中也少见下达懿旨的,何况宫外乎?
遂长平王妃若是钱财打赏,她还当真不敢收,但若是一盒小小的胭脂,确实是不碍甚么事,于是喜滋滋的收下了。
章氏送走宫里的传旨宫人,回到梧桐苑时,竟讶异的发现丈夫长平王封珜居然还在,不禁微微一怔,着实是惊愕的,便脱口而出问道:“王爷怎得在此?”
见长平王封珜微一挑眉,她连忙改口道:“王爷可是方才领旨走得急了,落下了甚么物件在臣妾院中么?”
封珜微微摇首,似笑非笑道:“若没有丢下甚么,便不能来看看王妃吗?况且本王已有月余未见尔颜了,遂来看看她。”
王妃章氏这一回心中却如明镜一般,知道必是因皇后的态度和封赏,遂丈夫封珜今日才会对自己和女儿多了份关注,此时却不可再逆着他才好。
章氏此时才当真已然想通了:皇后沈溯伊绝非自己的敌人,反而还会是她的一块护身符。因为除去封珜自己丢掉了的那颗心,皇后沈溯伊不会抢走任何她的东西。
而若是自己和尔颜能利用好皇后的眷顾,那才是受益无穷的。若是再能令长平王封珜对侧妃小杨氏生厌,那才当真是最好不过了!
但这却需要徐徐渐进,操之不可急。
不一会儿,湘湖郡主的奶娘王氏便抱着十个月大的小郡主到了,长平王封珜逗弄了一会儿稚嫩可爱的女儿,眼里的严肃也随着幼女不停滴着口水的“咿呀”声渐渐的融化了,难得的有一丝温存,道:“今日本王就歇在王妃院儿里了,王妃可要让琥珀儿好生张罗下晚膳才好。”
长平王妃章氏不由得心中惊喜,温声道:“是,王爷。”
遂招呼琥珀儿下去准备着,晚间再多备些难得的吃食。不过长平王封珜久未在梧桐苑中用膳了,便是王妃章氏不去吩咐,琥珀儿也是万万不敢马虎的。
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琥珀儿便带着几名尚食侍女将刚刚备好的极为丰富的一桌膳食端进屋内的膳台之上。
菜色自然是十分丰富的:有用生虾制成得光明虾炙是,将虾仁摆成灯笼图案,淋上鲜美的鲜虾鱼汤凝汁,既挂色、又不影响鲜虾的鲜味儿;有水炼犊,即是将牛犊肉用慢火煨熟,并将带调料的水份全部收干,便将滋味儿全然收进去了,着实鲜美、且牛肉劲道儿十足;更有寓意十分高明的“同心生结脯”,看来这桌膳食琥珀儿是着实用了心的,这同心生结脯便是先将生肉切成条后,然后再打成回文式结子,用灶便大火风干烤熟以后,再将肉脯浇汁蒸食,外皮微焦,内里却鲜嫩;更有凤凰胎一盘,这凤凰胎自然也是寓意极好的,做法便是将那鸡腹中未生的鸡蛋与鱼白相拌快炒。
佳肴的美味不能一一分说,却是有荤有素,难得的色香味俱全,就连封珜也不禁食指大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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