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宸却不知何时已然敛去了笑容。
封宸的五官其实是一种异乎寻常的男子美感,通常每一人的五官都会给别人留下一个十分固定的形象。有的人面善,有的人面恶。便如有一种人从来不苟言笑,却可以令旁人只觉得如沐春风;而还有种人平日里哪怕总是面带笑意,却还会让人觉得狠厉可怖。
而封宸的样貌怪就怪在,当他心情和煦之时面带笑意,便可令人觉得如同被五月**照耀一般暖意十足;而他面无表情的时候,却会让人觉得犹如亲临肃杀疆场,惊惧不已。
此时封宸的神情却只让人感觉莫测,十分的难以捉摸。他并没有放开那只攥住沈溯伊的手,然而微微用了分力。
听了沈溯伊的清唤,封宸这才恍然,片刻后才复问清瑶,道:“这药是些甚么功效?”
清瑶忙恭声回禀道:“回禀陛下,只是太医院开得补药罢了,还含了些女子孕中易食的安胎补药。太医院的御医们都是说,皇后娘娘身体远弱于平常孕中妇人,遂需要好生滋补调养方可。这药便是御医所开,既有滋补之效,又兼补气养身,还有安胎固气之效,须得每日饮三次,一日不落。”
封宸一张俊美异常的脸一直静默着,闻言沉默好一会,才道:“清瑶,你带着其他人都先退下罢,这罐药也先一并带下去罢。”
沈溯伊讶异的抬起螓首看着封宸。
清瑶也满脸都是不解,复又固执道:“陛下,待皇后娘娘先饮了药,清瑶再......”
“退下!”封宸一声轻斥。
沈溯伊抬起眉眼瞧他,却见此时封宸已然恢复了漫无表情的模样,十分的疏离冷淡。虽然不知为何,她却知封宸此时定是有什么不悦,遂对清瑶略施眼色,附和道:“清瑶,池潆,你们便先下去休息罢,这里不用伺候。”
清瑶倔强的微微抿着唇角,但她心知必然是封宸与沈溯伊有话要单独去说,遂带池潆向帝后施了一礼,便后退着退出殿内,在门口处将殿门轻轻合实了。
沈溯伊待清瑶、池潆退出去、大殿内除了帝后二人之后,才转过头来,目视着封宸,轻声道:“陛下是怎么了?有甚么不妥吗?”
封宸思考良久,终于下定决心,遂淡淡开口道:“皇后,以后这药就不要再吃了。”
沈溯伊瞳孔猛得一缩,只觉心中一个激灵,要知道这药她已吃了三天,若是这药有什么不妥,那么她腹中的胎儿岂不是......
沈溯伊玉颜肃穆,满面肃杀,缓缓轻声问道:“陛下是说,这药有甚么不妥的?”
封宸微一怔,明白了沈溯伊的意思,便摇了摇头,答道:“这药既然是太医院所开,便应该没甚么问题。”
沈溯伊闻言遂放松了下来,微微一笑,道:“那陛下究竟做甚么那般吓唬人呢?”
封宸自己的心中却半点放松不下来,就犹如吃了黄连一般难过。他声音干涩的道:“澈之,我们还年轻,孩子以后也还会有。”
沈溯伊听闻,蓦然脸色惨白,神情惊怔,喃喃道:“陛下说甚么?”
她似乎霎时已然明白了封宸的意思,.uknshm 心底却又好似完全不明白他是在说些甚么。而那只被封宸握住的手,犹如是被毒蛇咬到了一般,她猛得用尽力气收回手去。
封宸却不敢用力去抢回那只手,动作滞缓,任凭沈溯伊将手收回,只觉他的心仿若被连带着、像他的手心一般空荡荡的。
封宸怔忪的看着沈溯伊将他比之毒物一般的避之不及的动作,双眼也凝望着她那双犹如伤害多了便瞬间满是防备的眼眸,只觉得一刹那间,心中大痛起来。
今晚温馨美好的一切,便犹如一个温暖又似曾相识的、令人眷恋的绚丽美梦、迷梦。
于封寻沚,于沈溯伊。
然,既是梦矣。
至于此刻,到底,他们还是该醒了。
封宸的神态复又恢复了一沉不变的漠然,他将心底那份痛楚深深埋下,然后声色喑哑的道:“便当朕甚么都没有说罢,皇后不必惊慌。那药已凉了,皇后若要用药便命清瑶去重新煎来罢。”
封宸缓缓起身,那身姿却仿佛是重创未愈一般的虚弱,他直至走到殿门口,才回过头来轻声道:“皇后早些安睡,朕先走了。”
伴着沉闷的一声“叩”,椒房殿的门再度紧闭。
空荡荡的大殿中只余下沈溯伊一人,孑然端坐于紫檀水滴雕花拔步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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