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场边围满了一大圈看热闹的人,而站在人群正中间,青默看着身边气呼呼的二老,感觉十分蛋疼!他是真心搞不明白,师傅和老虞到底在搞什么?好端端的他们突然又为什么破事打起来了?
刚才青默一见俩人打得还挺认真、激烈的,他也不知道那俩老头又在发什么人来疯,只好急急忙忙跳入战圈打算劝解一番。
可他万万没想到,最终却听见从虞陌口中突然冒出那样一句非常震撼、非常狗血的一句话出来!虽然它只是短短的一句话,但却包含了巨大的信息量!当场就将青默震傻了,瞬间他脑子便短路了!
而虞陌被老佛刺激到突然吼出那样一句话之后,他自己也瞬间想到后果,立刻傻眼了。老佛估计也是被虞陌的不计后果给气坏了,他索性也闭上嘴巴站边上一言不发、一动不动。
这下可好,俩老的不打了、小的也不劝了,三个人互相大眼瞪小眼,耗上了。又过了一小会儿,直到千仞闻讯急急赶到现场,这才将三个人拖走,一路连拉带哄的弄进他帐篷里去了。
而边上一直围观的热心观众这才散开,他们其实也没弄明白到底打的是个啥?三人之间又是啥情况?既然没热闹可看了,大家便散开各做各的事去。而站土台上的苍狼也有点纳闷:小青默怎么突然扔下旗子便跑?唉,这小子还是不太成熟啊!他怎么能够扔下正在操练的队伍就跑了呢!苍狼只好接替青默,又在校场上继续操练起马军来。
而三人跟随千仞进他帐中之后,仍继续大眼瞪小眼互相盯着不肯说话。千仞看三人那模样也被逗乐了,问道:“舅舅,老佛、青默,你们难道就打算一直这样瞪下去吗?有啥事情不能坐下来好好说?”
青默仍然头昏眼花完全摸不着方向,或许是他有些不敢相信老虞所说的话吧。所以他没有抢着开口,只盼虞陌和老佛谁能给自己一个可以接受或是清楚一点的答案才好!于是他只能眼巴巴望着二老,左瞅一眼,右瞄一眼,只盼着俩人快点给自己解开这个天大的迷团!
老佛保持沉默,只管气呼呼的继续怒视老虞,他正在气头上呢,当然也没功夫给徒弟多解释什么。见师傅不理自己,青默只好又扭头去瞅老虞,却发现老虞完全无视师傅正在瞪他,仍然挂着一付“深情的凝视”呆呆地望着自己,他的嘴唇似乎在轻颤、眼里隐有泪光闪烁!
我去,这不可能吧!老虞难道是受大刺激了?他竟然也会哭?
这个发现,顿时将青默吓坏了。而千仞早在他赶去劝架之前,就已经有点明白状况了。因为那个打铁房的腿脚和嘴巴都十分勤快的臭小子,他不光急忙跑回打铁房讲述分享了他的重大发现,一听说校场这边俩老头子打了起来,又屁颠颠第一时间跑去找太子报了信。
所以千仞正是闻讯与报信的小子一道赶去校场时,在路上听他非常兴奋地分享重大发现。耳中一听到玄铁菜刀那四个字,千仞便想起来了!这事好像某次舅舅喝高之后,迷糊中曾经对他提到过一点点。
千仞一见三人神色各异都不开口理论,老这样傻坐着也不是办法呀。眼瞅着二老已经折腾对打了大半个下午,估计到这会儿俩人也早就该打累了。所以看看快到饭点,千仞立刻让人去安排酒菜,打算拉他们坐下来边喝边说。几个大老爷们之间,突然遇上如此狗血之事,如果没点氛围干巴巴的,估计换了谁也抹不下面子轻易开不了口吧。
所以要说酒这东西,还真是管用!等到坐上桌,虞陌也不用人多劝,他见了酒就主动拿起酒壶灌上了!直到一壶烈酒咕咚下肚,过了一会儿,老虞脸上泛起红晕酒劲有点上来了。他狠狠白了老佛一眼,开口说道:“咳咳、老佛啊,事到如今,你也别再费力气阻止我了。况且这件事你说了也不算,今天既然话头已经挑开,我就必须得将这件事给默儿作一个交待,必须全说清楚、全说明白了,我才会甘心!”
老佛闻言看了虞陌一眼,表情也有点复杂。随后轻轻叹了一口气:“唉、也好,你当年做下的破事,原本也需要给默儿一个交待才是!既然选择要说出真相,那你就好好同默儿讲吧,我就不在旁边多事了,先走一步!”说完老佛顺手抄起一壶酒,拂袖抬腿走出了帐篷。
……。
千仞见老佛竟然如此不讲义气,单单扔下自己杵在这儿碍眼!尽管他心中也很好奇,十分想听听舅舅当年那点八卦,但也明白此时留在这里并不合适。于是只好站起身来,边走边说:“舅舅,你和青默好好谈谈,我先去陪老佛。你俩别急啊,坐下来慢慢边喝边聊吧。”
“还有,今天晚上我就不回来了。舅舅你最好趁这个机会,好生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慢慢和青默解释清楚。”然后千仞也伸手从桌上抄了一壶好酒,转身出帐篷追赶老佛去了。他估计老佛这会儿心中肯定也十分郁闷,所以自己还是赶紧过去,好生陪他喝几杯解解闷吧。
等到老佛、千仞一前一后离开,帐篷里突然安静下来。虞陌这时才发现,他竟然有些不知道应该从哪儿开头,如何解释这件破事儿才好!于是伸手拿个杯子给青默也倒了一盅,让他先喝。
然后他说:“默儿,接下来我就给你细说一些当年的事情。唉,我也知道,这些年也真是委屈了你母子二人!我是个失职的父亲,你甚至可以恨我!但是,你还是先听完我要说的话,再做决定吧。”
青默见过师傅和老虞俩人先前那番奇怪的举动,早就预感到今天这件事儿,它肯定小不了!于是为了给自己提前压压惊,便一伸手推开面前那只酒杯,索性也学老虞的样子,直接拿过酒壶猛灌了一气,这才有些晕乎乎的坐好,静等老虞开8他当年的那些破事儿。
虞陌见青默一口气灌了大半壶酒下去,又乖乖坐在跟前,一付洗耳恭听的乖巧模样。叹了一口气,开始讲述那些已经过去很多年的往事。
古陆630年春天,此时虞陌追随妹妹来到吴国已经有好几个年头了。虞陌一直是闲散的性子,官儿他是万万当不来的,但平时若有心情,他也会尽量帮妹夫处理一点公事。
此时虞雅早已生了儿子千仞,又才生了女儿千雪。看着妹妹一家人过得挺和睦、挺幸福,虞陌甚感安慰心情也十分不错。某天偶然想起自己好像已经很久没出宫去溜达过了,眼下春*色大好,何不出宫多游玩几日再回?于是他立刻跟羽穹告了个假,出宫游戏人间去也。
当时正值春天,也正是看桃花的好季节。虞陌一个人在京城有些无聊的瞎逛着,突然他想起了距离京城不远的梅州来。那地方风景相当不错,虽然梅州名字里带个梅字,其实却是一个看桃花的好去处!
于是他弄匹马,腰间挂个酒葫芦,打马唱曲儿一路往梅州奔去。
那时候虞陌还没有如今这般大手笔,弄得满世界到处都是他的窝子。那时他虽然偶尔也会去别国帮羽穹打探消息之类,但尚未弄得满世界都是联络站,说到联络站还是他和千雪小丫头混一块之后,经她提醒才弄的。其实他后面搞那么多信息点,也有些假公济私的意思在里头,既是为了替吴国打探消息,同时也因为他特别想找到一个人!
所以当年虞陌既是独自出宫游玩,便有些随心所欲,打算走到哪儿算哪儿。结果他在半道上碰上一点人间悲剧,遇见恶人欺负穷人,逼得俩穷孩子要卖身葬父!于是虞先生立刻化身为正义使者、人间豪侠。他不但管了人家的闲事,还一管到底,一激动又将身上带的那点银子全掏给了姐弟俩。在姐弟二人的千恩万谢中,离开他们来到梅州。
若说到梅州那地方,确实是风景独美、实在是太漂亮了!虞陌到了地方之后,整日游山玩水玩舍不得离开,他这一住就是大半个月。
只因当初也是临时起意前往梅州看桃花,原本并没计划走远路,所以他身上也没多带银子。之前买了马又遇到对穷姐弟,他光顾着行侠仗义了,也没想着要给自己再多留三瓜两枣。而滞留在这地方整日吃喝、住店什么的,其实开销也蛮大。所以到后来,虞陌索性连马儿也贱卖了,换点银子继续在这风景秀丽的好地方自在逍遥、穷得瑟。
结果某天到了饭点,他腹中突觉饥饿,就胡乱想找个地儿吃个饭。其实虞陌年轻那会儿和现在都是一个臭德行,但凡独自出门晃悠,别的事儿他可以不讲究,可是吃的东西不讲究那可绝对不行!只要有好吃的,不管是坐大酒楼里吃还是蹲小地摊上扒拉,他全都能吃得下。
而那一天,他偏生好眼光,一眼就相中了街上那家门脸十分豪华气派的梅州醉仙楼分号。当时只闻到从街对面顺风飘过来的酒菜香味儿,又被肚子里的馋虫一勾*引,虞陌也没顾上多想他口袋里还剩下多少银两,直接抬腿晃了进去。
随后虞陌独自点了一大桌好吃好喝的,努力埋头大吃大喝起来。你说你吃就吃吧,还有闲功夫挑剔人家做的菜不地道!酒味也太淡!总之把掌柜的旁边听着气了个半死。等到结账的时候他才傻了眼,就算人家做的菜再如何不好吃,毕竟也是正经上好食材加工出来的,那账单子可真心不便宜!
结果一摸身上,就他包里剩下那点碎银,想结账那可差得远呢!
虞陌仍然一点也不着急,直接有请店家笔墨伺候!之前他在京城闲逛、混吃混喝的时候也经常这样干,从来不管自己身上带了多少银两,要说他这人平生对金钱也确实没什么概念。总之他在京城已经养成了坏习惯,看上哪家就上哪家混吃去,从来不怕结不起账会丢人。
虞陌曾经有个响当当的字号:陌虞先生!其实那就是当年他在京城四处混吃混喝弄出来的。他在外面吃完喝完要是银两不够结账,立刻就会请人取笔墨来,随便给画上几笔、题几个字饭钱就有了!而陌虞先生的字画在京城里,那可是畅销的很,完全抵得上真金白银。
所以当时虞陌一看这账结不下来,他却一点也不发愁,直接有请掌柜的笔墨伺候,又准备用那老一套以字画抵饭钱。结果人家却硬不买账!按说梅州距离京城也没出几百里地儿,居然就没人买账了?也不知道是老板真不识货?还是陌虞的名号只在京城管用?反正老板就死活不稀罕他那张小破画,非逼着他马上拿出十两现银结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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