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威听完范种的话,面上却不由的浮现出来一丝的笑意,“真当我老花了眼不成?最后射出的那一箭,连弓都被拉断了,还敢说是失误杀人,这实在是……”郭威心中想到,不过在大庭广众之下,他总归还是要给辽人一个交代的,以免得辽人以为他中原帝国当不得事情。
“好,你既然认罪了,那我便罚你两月俸禄,你可有什么话说么?”
范种心中暗想,果然如他所料,嘴上却不停歇的答道:“臣愿接受处罚!”
郭威满意的点了点头,又接着开口道:“然则……”
范种心道来了!
“然则你替朕立下大功,于箭术上击败辽人勇士,保住朕的颜面不失,朕亦要赏你!”郭威说到此处还故意的停顿了一会儿,方才说道,“范种,朕今日便提升你为定州刺史,赏绢两百匹!”
范种俯下身子,高声大喊:谢过圣上!”
……
“呼,我还以为圣上真的要处罚范兄弟呢!”高怀德听完郭威的话,才松了口气朝着跪坐在地的李处耘笑着说道。
李处耘摇了摇头,轻笑着回应道:“怎么会?范兄弟帮圣上赢回脸面,圣上赏赐他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处罚他呢?”
“这倒也是!不过范兄弟这回可是赚的大了,罚俸禄不过两月,赏绢却有千匹,这实在是……”高怀德也不由的有些羡慕,范种是五品的定远将军,又不是禁军军官,俸禄每月最多不过二十贯罢了,可是这一次赏绢千匹,那就是足足的四千贯钱。
现在天下斗米虽然不像贞观年间那般四五钱,但是五十钱也能买到上佳的一斗米了,而一贯钱是一千钱,由此可见的郭威的赏赐有多么的重了。
“定州刺史啊!”李处耘却摇了摇头,“这下子范兄弟就不好受了!”
定州是孙家的,府州是折家的,麟州是杨家的,这几乎是天下人的共识了。孙家扎根定州虽然没有折家扎根府州那么长久,但是就算如此,外人的力量也不是那么好插进去的。
还好是定州,要是是府州,那就惨了,李处耘暗暗的想到,除非将府州人都杀光,不然就改变不了府州姓折的事实,从后梁开始,折从阮已经扎根府州近五十年了,五十年的经营,已经让府州变成国中之国了。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折家在宋朝建立后,都一直保持着半独立的性质,直到北宋末年,西夏攻入府州,杀光了折家的子遗之后,折家对府州的统治才算结束。
而孙家要好一些,孙方谏经营定州不过三年,定州的人心还没有全归孙氏,当然范种若是任定州刺史,那自然是要与孙氏争权的,那时所要面对的麻烦也是必然不会少的,所以李处耘才叹息。
“孙方谏那老头虽然不是出身行伍的,但的确很有本事,就连爹爹都时常的夸赞他,说要是孙方谏在年轻时就能占据定州,U.uknsh.那又是一个折从阮!”高怀德也明白李处耘的意思,点点头说道。
高行周是北面行营招讨使,理论上河北的军事力量都是要听从他的指挥的,不过事实上朝廷也不敢相信他,而将邺都从北面行营里面划了出来。但即便如此,谁也不能否定高行周的本事,如果他能夸赞一个人,那自然说明这个人必是有过人之处的。
“咦!圣上还要封赏这个军汉么?”李处耘看着殿上的动作,不由的惊异道。
高怀德听到李处耘的话,也不由的向着殿中看去,却见先前那个计数的军汉正跪在殿前,而范种却已经立到了一旁去了。
……
郭威看着殿下跪着的侍卫,眼中也不由的露出欣赏之色,这侍卫身材魁梧,面上满是虬须,一看就是威武之士,而且最难得的是,这侍卫在刚才那等环境下还能最先反应过来,想必也是一员不可多得的将才。
想到此处,郭威不由的起了几分提拔的心思,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又身居何职?”
那侍卫跪在郭威面前虽然有些紧张,但是很明显的,他面上更多的还是兴奋,闻听到郭威发问,他立马低下头去,嗡声答道:“回圣上,某家赵匡胤,乃是禁军中一员小校!”
“赵匡胤?”范种听见此人回答,脑袋一嗡,不由的向着出声那个方向转过去,而他的目光也死死的盯在了此人的身上,仿佛要把此人看个通透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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