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男子脸色阴沉沉的,仿若霜冻一般,让人不寒而栗,他听到短须男子的话后,才抬头看了一眼高悬在空中的烈日,又看了一眼身后将士们不堪天热的样子,而后开口说道:“那便到前面寻个客栈歇息会儿吧!”
这青年男子就是大周朝如今的皇子太原侯郭荣,而那个三十岁左右的短须男子则是郭荣的幕僚王朴!
郭荣本来回京是要准备侍候在郭威身边不回澶州的,毕竟郭威的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了,不过谁料远在上党河中视察防线的王峻知道他到了京中之后,居然连夜赶路赶到了大梁城来,硬逼着他离开大梁回澶州去。
岂有此理!这天下究竟是他郭家的天下还是王峻的天下?所以郭荣的面色才会这般的阴沉,他身为皇子居然被人赶着离开了大梁帝都,天下还有这样的道理么?大人对那老匹夫也太纵容了!
又疾驰了大约一刻钟之后,路旁出现了一间客栈。
“停下来歇息一段时间再行上路!”郭荣抬起手朝着身后的骑士大声的吼道,十来骑应声停下,整齐划一,这些军士可都是侍卫亲军马军都中的精锐。
郭荣下马后,将马缰交给手下的军士后便与王朴一同进到客栈中,寻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要了些水酒。
“这老匹夫实在欺人太甚!”郭荣愤愤的一拳砸在桌子上,狠狠的说道。
王朴扫视了一眼周围的情况,放心的端起酒碗喝了一口,方才缓声轻轻道:“殿下何必为此人生气,王峻如此欺辱殿下父子天下人自有判断!如此跋扈安能有好结果么?”
“只是大人却如此偏袒老匹夫实在令某气愤!”郭荣也端起酒碗大喝了一口,而后开口说道。
今晨,王峻要逼他离开大梁的时候,范质与李谷皆不客气的大声呵斥王峻无礼,而他同样的也与王峻怒目而视,可是谁料得到,郭荣却不悦的让范质与李谷退下,而后更是将自己给大骂了一顿,他这可算是被赶回了澶州了。
“唉!”王朴叹了口气,而后轻声开口:“殿下你多虑了,难不成陛下还能将皇位传给王峻不成?”
“可是……”郭荣一时语噎住了。
“陛下这行的分明就是郑庄公克段于鄢的故事,殿下难道看不出来么?”王朴想了想叹了口气才又开口劝道,“多行不义必自毙,王峻过于跋扈,终究会使得天下人尽皆厌恶,若明年陛下诛杀他,那天下人只会以为此人是自取灭亡!”
“到那时便是天下的那一干拥兵自重的武夫也不能说什么不是!”王朴说着手还向着北方指了指,那正是邺都的方向,在那儿,邺都留守王殷坐拥整个邺都精锐禁兵威镇整个河北!
郭荣听了王朴的话,才略有些疑惑的思索了起来,他历来便是直来直往的性格还真的不会想到这中间的一应曲折。
“况且现在的国朝除了王峻,陛下还能相信哪个?只能依仗王峻!若是河东平,衮州定的话,那便是王峻的灭亡之日了!”
看着郭荣的表情慢慢的变得和缓了下来,王朴又劝道:“殿下这般气冲冲的离开大梁,Uw.uknshum王峻必然会更加的跋扈,灭亡之日也就越近,以某想来,这大概也是陛下不告诉殿下实情的用意!”
王朴说完,发现就在这时候,护卫郭荣的那些将士已经将马匹之类放好,纷纷的走入了客栈当中,当下就停住了话头,端起了桌上的酒水喝了起来。
十来个健壮的军士进入客栈当中立刻就引起了整个客栈中人的注意,这些军士却没理会旁人怪异的眼神,径直坐到了郭荣的周围,隐隐的将郭荣围在了中间。这下子倒使得客栈中人纷纷的猜测起了郭荣的身份,不过被那些军士虎目一瞪,那些张望的客人又大多低下了头去。
郭荣被王朴这么一劝之后,心情才好了些,他虽然英武绝伦,但心眼实在是有些直,事实上若不是他这个性格,他死后赵大也不会有机会那般容易的篡位九五,黄袍加身。
“伙计,多搬些酒上来,再切十斤羊肉来!”见到郭荣的表情总算不像原本的那般阴沉了,王朴冲着那个见到众军士有些畏缩的伙计喊道,同时扔出了两贯钱给他。
伙计本来还面带难意,不过当见到手中的铜钱之后,立马就欢欢喜喜的去准备一应酒肉了。
(古代的白酒并非是现在的这种烈酒,而是与现在有些地方人喝的米酒差不多,酒精浓度比啤酒还低,对古人来说,喝酒是相当于解渴消暑的,所以在水浒传中,才有大热天喝白酒消暑的事情,有些朋友可能不知道,特此说明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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