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风一声长嘶后,突然立起,瞬时间就要将几人的计划打乱。
闪念间,凤九天和花灿的大脑中转过了几种马惊所产生的后果,但是每种后果,都会令事态的发展,比现在更加复杂,更加严峻。
根有猛的吸了几口刚刚点燃的烟锅,火苗大盛,就如一条蓝色的火焰,将根有赤红的脸映得发紫。
根有双手往后一顿,身体后仰,原本盘坐在车上的双腿已直立站起,腰腹用力后挺,右手先发力往后猛拉,将辕马勒的一声长嘶,马头后勾,四条腿象钉子一样定在原地,前腿前支后腿稍稍弯曲,强壮的马肩向后一盾,整个身体就像一面盾牌般处于防守姿态向后坐下,车头瞬时下沉。
辕马的一坐之势,硬生生地将马车原本向前的趋势刹住。
同时,根有左手一松一紧,先将右边踏云的缰绳松开,随势用尽全力地拉紧扬起前蹄的驭风的缰绳,将驭风向天长嘶的马头拉得贴向马脖子。
已扬起前蹄的驭风,被辕马的后坐力带动马鞍,以及被根有全力地拉紧马缰这两股力的合拉之下,后腿的蹬力被消掉,前腿也一时落不了地,‘腾’地后退一小步,刹那间,那股即将冲胸而出的惊恐被压制住。
辕马原本就是专门用来拉车的马。奔跑速度虽然不及专门用来骑行的马,但是它也有一个属于它的优点,那就是稳。
在它正常行走时,车夫猛地一拉马缰原本就是一个紧急信号,又加上左边的马一声长嘶,令它顿生警觉。
根有往后一勒缰绳它顺势往后一坐,同时也明白了车夫的意思。
人有人言,马有马语,辕马当然知道,左边驭风长嘶中,掺杂的是什么信息。所以在根有猛拉缰绳的同时,它也死死地后坐,前腿向后支起,利用马鞍的支撑力,牢牢地将车固定在原地。
根有在辕马死死地撑住大车的时候,已经一把甩开所有的马缰,一个箭步从马车上跨到驭风的身边。
马缰一松,驭风原被勒得靠近脖子的头,瞬间就昂了起来,胸中被抑制的慌恐,转瞬间,就要和快要落地的前腿同时迸发。
根有就在它前腿落地,马头下垂后再准备昂起的一瞬间,一把抓住了它的缰绳,往后一带。在驭风的头刚要昂起又被拉下时,根有的右臂已将两只马眼环顾蒙住,同时,左手不停安抚着驭风两只乱闪的耳朵和头部。
马眼已被蒙住,就像一个正要啼哭的婴儿,被母亲拥入怀中,瞬间,就止住了啼哭。
驭风轻轻地用前蹄踢打着地面,身体轻微颤抖着,在被捂住眼睛后,已经全然不知该往何处发力,一动一静之中,浑身,竟然轻微的颤抖起来。根有对马的习性早已了如指掌,他捂着驭风的双眼的同时,不住的用手,抚摸它的头部和耳朵,口中轻呼“吁,吁,吁。”
沈二胖子虽然当时没有看见外面发生的事情,但是从马车的往后一顿,前面驭风的嘶叫声中已经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现在马车已经停下,从根有和马的说话声中,就知道马失惊的局面,已经被他控制住了。
每个人都知道,这个时候如果不能及时控制住受惊的驭风,情况会非常糟糕。它会在野性发作时,而且是一旦惊起却无法奋蹄奔跑时,它会乱窜,会踢、咬辕马,那时情况会一发而不可收拾了。
马和人不一样,人有独立思考能力,而动物很容易受到来自同类的行为干扰。往往当马群里有一匹马受惊后,会迅速将它受到的惊吓情绪传染给身边的同伴,马群就会象被瞬间散开的瘟疫传染般,在极短时间内就会做出盲从的决定。
马群会在做出盲从的决定后失去秩序,这时候,在它们的意识里只剩下野性本能——跑,没命的跑,不留余力的跑,拼命地跑,会一直跑到筋疲力竭才能停下来。
这种奔跑最伤马,却也最能激发马的能量,好马还是劣马,一会儿的时间高下立判。
在马群里领头的多是头马,但是在马群失惊时奔跑在最前面的却未必是头马了。
往往在这个时候才能选到好马。
对于那些体型并不十分出众的马,在这个时候反而能将它们的潜能激发出来。
选马人有两种方法,第一种,就是故意制造事端,让马群惊慌起来,奔跑起来;第二种办法就是只看马的体型大小,年龄以及精神状态,大部分的情况下,马群里的头马,都可以满足这种条件,这种马的观赏性极高,气势也足,但是往往不实用,而且弊端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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