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天他们在官道和小镇的入口处,找到一位正背着粪篓,在收拾路边牲口留下粪便的老者,问清楚了路后,一行人马就向镇上唯一的客栈而去。
“等会儿向店家买些草料,我们三个随便垫下肚子,然后就继续赶路,希望早些和吕串一会合。”花灿说道。
“你能受得了,这几匹马可受不了。你累了,可以在马身上打个盹儿,马匹已经几日几夜几乎没有好好的休息过了,它们就是铁打的,也会有承受不住的时候。”沈二胖子从车子里扯着喉咙叫了起来。
“是你沈二爷喊累不想走了吧。”花灿说道。
“是啊,二爷实在是顶不住了,你和老贱鱼不会是真想带个死胖子回去吧?”沈二胖子将头伸到车窗外,一副死猪不怕热水烫的样子接着说道,“如果我们今日还是摆脱不了这群恶魔的纠缠,估计到了夜间,沈二胖子连坐车的气力也没有了。”
花灿看了看凤九天。
二人都没说话。
“老人们常说,磨刀不误砍柴功。现在,我们都已人困马乏,可以说,无论是人的精神和马的耐力,都已到了极限。要二爷我说,我们就去前面的客栈休息几个时辰,让马缓个劲儿,秃噜几声鼻涕,打几滚儿,也是为了后面的路更好的补充体力。”
根有看了看凤九天,凤九天又看了看花灿。
花灿眉头紧蹙。
“走了这么远路,几匹马的马掌也该俢捡一下了,辕马的后腿,昨日就已经被后跨带磨得掉了毛,这根跨带也该调换一根了。或者,找根软皮裹在上面也可以。否则,不出下午,可能就会将它的后腿磨出血来。昨夜,我已经听见车轴发出“吱嘎,吱嘎”声,大车也该好好保养一下了。”根有回过头来,看了看跟在车边的花灿,说道。
“你们都这样看着我,是真将我当成你们的管家了。”花灿面带倦容,虽然说话的语气中全是轻松,但是,谁都看得出他眉宇间的忧虑之色。
“不把你当做管家,难不成将你当做奶娘啊!”沈二胖子嘟嘟囔囔的几乎是用鼻音说道。
“要不,我们就休息几个时辰吧老花?我们尚能熬得住,马匹和车辆,的确需要好好的放松、俢捡一下了。还有车里的那位,我看也是越来越难缠了。”凤九天听着沈预的抱怨声后,笑着跟花灿说道。
根有也笑了:“花爷,辕马的左后掌,在前日里就少了一根马掌钉子,因为时间的关系也就是在勉强应付着,时间久了,万一马掌脱落,就会引起不小的麻烦。”
那店小二,心里一直惦记着那位出手阔绰的少年公子所吩咐的事,他几乎每隔一会儿,便走到客栈大门外,往路口张望,暗求祖宗八代多保佑,保佑那匹红马快点出现。
他刚从外面回到大堂里坐下来,还没有来得及喝完一碗茶水,喂马的伙计就快步走了进来:“小二哥,外面来了几个人,远远地看见有一匹红马,就像火炭一样红,红的扎眼,不知道是不是你所说的那匹马?”
小二慌忙的将刚刚喝了一半的茶水放下,火烧腚一般从凳子上弹了起来,就往门外跑去。心里连连暗说:感谢八辈子祖宗。
沈二胖子还没有等根有停下马车,远远地便扯着嗓门叫了起来:“小二,来客人了,快快出来迎接。”
花灿摇了摇头:“看你那咋呼劲儿头,哪里象个快半死了的胖子?”
凤九天说道:“刚刚看二胖的样子,哪里象是个半死的胖子,那时,明明就是一个只剩下一口气的胖子。你们看,就现在这劲头,估计再饿个三日,也没有半点事。”
沈二胖子也不理会二人的嘲讽,只是一个劲地问早已是眉开眼笑的小二,店里有什么好吃的。
那小二,早就笑得合不拢嘴,远远地前来迎接,生怕几个客人临时改变主意离去一般。
小二几乎是一路小跑迎了过来,在此之前,他还从来没这么远的跑着来迎接客人。他一眼就看见了那匹象火炭一样的红马,高兴的几乎跳了起来。右手的中指和食指一撮,打了一个啪响。仿佛那个少年公子手中的银子,已经到了他的囊中。
小二的眼睛几乎一直在盯着那匹炭火一样的红马。被沈预的大嗓门一叫,才注意到,一辆跟在红马后面,花红彩绿的大车里,伸出一张,生来就是富贵相的大脸。
他赶紧迎了上去,脸,已经笑得比刚刚升高的太阳还要圆。
“小二哥,先给我们准备几桶热水,让我们舒舒服服的泡个热水澡,拿上好的茶,在边上伺候着,再将你们店里最好的酒拿上来。最主要的是,将这几匹马,给我用最上等的草料伺候,找专人牵着去打滚儿、缓力,然后再仔细刷洗干净。先到我的管家那里拿十两银子,将我们人、马伺候好了,走时,二爷定有重赏。”沈二胖子对小二说完后,转过头来对花灿说,“管家,先拿十两银子给小二哥,走时,酌情再赏。”
小二的眼睛已经笑得成两条细缝,连忙对着沈预弯腰道谢,然后从满脸笑意的从花灿手中接过银两。一边吩咐众人接客,一边心中叨念着“谢谢八辈子祖宗。”
花灿在给店小二银子的时候,说:“将大车单独放在院子里,选三十斤上好的生牛肉,切成块,盛在大盘子里,另放一桶干净水,一起端放在大车边上。别的事,你就不要管了,办好此事,再将马匹照顾好,就有重赏。”
小二自然知道,南来北往的客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们客栈,能红火至今的宗旨就是:诚信待客,不该知道的绝不会知道,即使是不小心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也会当做没听见、没看见一般永远烂在肚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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