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要小心点,省城的车子多,开得快得很…”项芳想了半天,还是觉得安全最重要。
“晓得,你们在屋头也要注意安全,镇上的大货车也多。”项远吃饭很快,这都是马爱华教出来的坏习惯,马老师经常恐吓他…说吃饭慢了以后去外面集训只能舔盆盆。
“哦,忘了跟你说,黄站长好像身体出了点事情,前几天送到医院去了。”丁淑贤刚才只顾着高兴,现在醒过神来叮嘱儿子,“你还是应该到医院去看下,如果有需要我们帮忙的,就肯定要搭一把手。”
黄利民为人讨巧,经常在项家跑进跑出,有忙必帮,随叫随到…不管是丁淑贤,还是项芳姐妹都把他当成了亲戚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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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医院那破败陈旧的大楼依然没有什么改变,只有住院的病人们经常变幻面孔,有的病好出院…有的则直接划下一段省略号,在震耳欲聋的哭声中宣布此生终结!
三楼付费柜台旁有一对母子在抱头痛哭,收费的医生和护士都已经司空见惯,并不去理会,只是专心自己手头的工作。
哭泣的中年女人叫王芬,少年正是黄利民。
“妈,借不到钱就把房子卖了吧!”黄利民像是有一年没睡觉,眼睛红得要滴血,他转身扑到柜台边上,“你们武院长和我爸爸是好朋友,求求你们再去打两针止痛药好不好…”
“利民,不要求他们了,武院长昨天都说了,这是医院的规定…他也没得办法。”王芬一脸的灰败之气,丈夫这个肝癌实在来得突然,亲戚同事得知这个消息,都是纷纷躲避。
大家都晓得,癌症和死刑没得啥子两样,如果非要说区别,那就是癌症更折磨人…让人死都死不痛快!
镇农机站刚被撤销,UUw.knshu. 黄站长把家里的三万积蓄都拿去走关系了,他想转到镇林业站去做副站长…现在确诊为肝癌晚期,自然是十大皆空,之前使出去的钱也打了水漂。
在亲戚朋友眼中,这简直是晦气到了极点的表现,黄利民又是个读书不争气的,借钱容易还钱难,还是躲个清净的好。
王芬先是找了娘家的两个弟弟,婆家的一个大哥,最后只借到两千块钱…杯水车薪,癌症的特效药又贵得吓人,才三天就到了窘迫见底的地步。
武明急匆匆的跑上楼来,从衣服里掏出一卷零钱,黄利民恨他暑假失约,好久都没有和他说话了。
“我只有五百块钱…”武明说得很诚恳,这是他背着父母从家里翻箱倒柜搜刮出来的现金。
黄利民本能的想要拒绝,但马上想起父亲那张因为痛苦而痉挛扭曲的脸庞,一把将钱抢在手中,扑到柜台前闷声吼道,“两针止痛药,九号病房两针止痛药。”
“张叔叔,麻烦你速度快点!”武明见柜台里的医生和护士仍旧在打着哈欠摆龙门阵,赶紧出声催促。
“你们懂不懂医院的规矩…”那个姓张的医生正和小护士聊得起劲,刚想发火,又觉得声音有些耳熟,抬头一看立马换上笑颜,“原来是小武啊,哈哈,我们马上去九号病房。”
十分钟后,打了止痛药的黄站长吁出一口长气,倒在苍白的病床上沉沉睡去,他现在瘦得脱形,浑身都是因为自残导致的累累伤痕…癌症病人的痛有多痛?一般人无法了解!
等项远后脚来时,武明前脚刚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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