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夫人看也不看一口未动的菜肴一眼,直直盯着胡氏轻声道:我也不怕你说我们向家重利轻情,毕竟我们向家时代从商,凭的就是无利不起早。胡妹妹,你当我家老爷为何随我那不成器的儿子插手去管衙门的布局?呵呵,不瞒你说,正是源于县太爷答应了会给我们野山的开采权!就是乱风岗子后面那个野山,文轩带着你家虎子和娟儿去打过猎,听说还是铁捕头的老家?!
闻言,刘娟儿差点将一口鲜鱼卡在喉咙里,她不由自主地越过胡氏的肩头朝李二夫人看去,却见她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似乎向夫人正在说今日天气很好。
向夫人,我没听懂您的意思。胡氏脸色苍白,坐立不安,只在桌面下死死拽着刘娟儿的小手这些事儿我听着就跟天书似的,什么生意买卖,什么开采权……总归与咱家无关,有啥事儿您让向老爷和我当家的说就是了!
你装什么傻?向夫人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正要再说,坐在她身边的小杨氏却蹙着眉头抢声道:胡姐姐,你这话可不对呀!向家带着刘家做了这么久的买卖,谁不是知根知底的?就说你们刘家的两门买卖,哪样不是我姐夫帮得手?若我姐夫不插手,你们能那么便宜赎回铺子?能买下屋子?还是能万事不理地做那野味烧烤的买卖?这人啊,可不能不知恩图报呀!
胡氏被她一连串的发问噎得说不出话来,刘娟儿忍不住了,扔下筷子怒声道:向夫人,您能有话直说么?我和我娘都是没见识的人,只会呆在后厨里帮手做事儿,您这么七弯八绕地咱可听不懂!按说我是当小辈的,这会子也轮不到我多嘴,但向老爷和向夫人帮咱的,咱可都记在心里呢!就是帮咱们垫的银子,当初我爹也是再三说要打欠条,后来不是向老爷说冲到咱烧烤铺的成本里去么?您家若是等银子用,那咱们或是砸锅卖铁,或是把铺子兑出去,怎么着也得把银子给您凑出来!娘,你说是不是?咱们就算吃糠野菜也得还向家的情呀!
这小丫头……嘴还真利索……小杨氏似乎觉得自己也没多大理,讪讪地看了向夫人一眼,向夫人却陡然一起身,越过桌面给刘娟儿添了一筷子菜,又对胡氏轻声道:本来都是好事……开采权不日就能下来……野山那么近,各色野味物产又丰盛,若能在野山开采狩猎,我们也不用从京城各地里调货,那样不止能省下昂贵的运费,做事儿还便宜!就是……就是……这野山有一大片地界……
沉默许久的李二夫人突然抬起头,对着胡氏开口道:那野山背面的一大片地界,也就是沿着五林村往南走差不多五里山路,绕过山背面一直到万青湾边缘的水线,全都是隶属我娘家的地儿!我可是有地契的!
这……这和咱有啥关系呀……胡氏一时没会过意来,只呆呆地看着李二夫人,刘娟儿倒是听出几分意思来,想到其中关键要节,她已全然没了胃口,只冷冷地看着一脸忧色的李二夫人,等着瞧对方要如何当面倒出葫芦里的药。
却见李二夫人脸上一软,嚎着嗓子就哭了起来,一面断断续续地哭一面哼哼唧唧地说: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呀……呜呜呜……愣说那事儿同父母没关系,一个人抗下了所有的罪过……眼见就是杀头的死罪呀!偏偏铁捕头和付捕快还有冯大人是众口铄金,.anshu硬生生定了我儿的罪呀!景山是犯了错,但他也没亲手害死人呀!他从没有让姓叶的找拍花子的人去卖男童……可怜我儿被那姓叶的给攀咬带累了……都怪我们做父母的贪人家种辣椒的手艺……向……向家想要买下我手中野山的地界……若是能保我儿不死,便是双手奉上我也愿意……呜呜呜……
刘娟儿真是没有耐心看她唱大戏了,也不顾胡氏看呆了过去,手脚麻利地滑下圆凳,几步走到向夫人面前沉声道:向家若是想买下李二夫人手里的野山地界,是想让我爹娘怎么做才能达成?我就替我娘说一句,能做的,我们尽量,不能做的,就算是再欠您家千万条情分,咱也不能做!向夫人,咱刘家小门小户的,靠点子手艺过活,咱有啥本事让刑部的大人不定李二少爷的死罪呢?
证词!就是证词!不等向夫人接口,李二夫人也不哭了,披头散发地扑过来搂着刘娟儿的肩膀尖声道你们同铁捕头和付捕快走得亲近,冯大人还是铁捕头的旧友!你们全家为我儿求求情!如今状纸还未送达刑部,你们求他们改改证词,留我儿一条小命!一定行,一定能行的!
汗,上传上来却怎么都发布不了,我不是故意晚了的,都是写好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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