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隐藏着人的身高、体重、生活习惯和运动特点,每个人的足迹都有着独属的特征。因此没有人能完美地复制并再现另一个人的足迹。但相比之下,创造出本不存在的第三者,却显得格外简单。
郑政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步一步从家里出来,打滴滴再到高铁站的,眼前他就要过安检了,才缓过神来。郑政摸了摸藏在自己单肩包里的甩棍,甩棍在法律上的界定十分模糊,网上对其是否可以过安检的回答也是模棱两可。
郑政有个习惯,不论坐火车高铁还是飞机,他总会提前一个小时到站等候,所以即便郑政被那封奇怪的来信耽误了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时间仍然还算宽裕,可如果他在高铁站被安检人员拦下来,那么他就要面临罚款加改签的风险。
甩棍在郑政的摩挲下逐渐发热,尾部的铁质破窗椎仿佛一块烙铁。郑政精神恍惚,直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先生,请将您的行李放上去接受安检。”
郑政突然回过了神,将手从单肩包里抽出,拉上了拉链。然后右手颤抖地把单肩包放到了安检机器的履带上,走向了招呼他安检的工作人员。
郑政身上除了两部手机和一个钱包以外,没有任何东西,所以他很快就通过了安检,跑到履带的另一头祈祷甩棍不会被拦下来。索性郑政的家乡y市是一个十八线小城市,连高铁站都是去年才落地建成的,安检并不严格,所以甩棍就这样愉快地通过了安检。郑政生怕节外生枝,急忙拿起自己的单肩包,向候车室走去。
候车室人不多,只有寥寥二十几人,零星的分不在足有将近八百平米的候车室内。郑政挑了一个没人的角落坐下,离开始检票还有十三分钟,他谨慎地观察着周围的人。“戏剧家”偏执到因为一个回帖人肉出了他的姓名和住址,所以郑政一点都不怀疑“戏剧家”会不会干出别的什么出格的事,比如按照来信上的预告那样,在j师大上演一幕惊天大戏。
“根据高铁日程显示,上一班从y市开往h市的高铁是在昨天,下一班从h市开往j市的车是在八个小时之后,而j师大晚上九点以后封校,假设那封信是‘戏剧家’本人投递的,并且他需要如约在第二天上演所谓的死亡戏剧,那么他只有可能乘坐这一班高铁前往j市,才能够在不被门卫拦住留下身份信息的情况下混进j师大。”郑政坐在凳子上边留意周围来往的人,一遍思考着。
“人的每一个行为,都有原因,人的每一个行为都是内部思维和外部暗示的共同结果。”这是郑政坚信的信条,所以他习惯去思考自己每一个异常行为背后的逻辑,让自己的每一个行为有理有据,同时也喜欢观察周围的人,试图从他们的行为逆推他们经历过什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举动。
“开往j市的G4718次列车开始检票……”随着LED屏幕上某一行黄字转绿,一段语音播报响了起来。郑政没有急着起身到检票口检票,而是开始仔细观察每一个走向检票口排队的人。
第一个人,中年男性,身高大约一米七三,没有蓄胡须,但是衣衫不整,步幅很大,直线走向检票口,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平时十分注重外表形象的人,只不过今天遇到了急事,需要赶上这一趟列车。
第二个人,年轻的女性,身高大约一米六五,牛仔裤,并不是那种非主流的破洞款,但是膝盖处又明显的磨损痕迹,背背双肩包,上面有卡通吊饰,职业应该是幼师。
第三个人,似乎也是一名学生,身高大概一米七,中等身材,大概一百一十斤,拖着一个行李箱,手上拿着一本大学化学教材,走路时步幅时小时大,似乎按照某种规则,有意识地避开地上处于对角线的瓷砖。
郑政又等了一会,不见再有人走去检票,起身走向了检票口。月台上孤零零地杵着四个人,中年男性和女性幼师在三号车厢,拖行李箱的强迫症学生和郑政在四号车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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