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颅者马歇尔之子马修!曾是卡纳里奥家族的家族骑士,大人!”格雷回答的语气仍旧自豪。
猎颅者马歇尔,布莱恩不太清楚是谁,至于斩下好几个卡特里尼王国的骑士的头颅,这倒是相当惊人的战绩。卡特里尼王国的骑士,他们很难死,一个个都命硬得很,他们每一个都很能打,没一个是孬种,这是安格鲁爵士曾对他们的评价。
若是其祖父,定然是参加了双鹰之战和白鹰之怒一战的骑士,布莱恩心想。
“你会成为与他一样的优秀骑士,为你的家族带来荣誉。”安格鲁爵士轻拍格雷的肩膀道。
当安格鲁爵士来至海顿面前,海顿摸了摸鼻子后道:“请您过目,大人。”
海顿抽出长剑递给安格鲁爵士,安格鲁爵士有些讶异道:“你的剑比你的人要干净的多啊!”
海顿又摸了摸鼻子笑了笑没说话,他接过自己的剑前在身上还擦拭了几下手。
待安格鲁爵士来至卡特面前后,卡特拔出长剑递向安格鲁爵士语气冷淡道:“请您过目。”
他没用敬语,他应该喊大人又或者是爵士,真是骄傲的很,布莱恩心中对卡特评价。
安格鲁爵士接过长剑仔细端详后道:“与寡妇之泣一样?”
“是的,我给它取名银色流星。”说罢,卡特骄傲的昂着头。
“银色流星”,布莱恩心想,剑好不代表技艺好。
“看来你的家族并不缺钱。”安格鲁爵士将“银色流星”递还给卡特道。
卡特微微一笑似是认同,但布莱恩感觉带着些许嘲讽意味。
“好了,今日下午便要动身去巴塔兰托家族的金巫堡。”安格鲁边说边走,他来至奥斯顿身前走了几步来至厅堂中央转过身来,阳光正好照射在他脸颊上。
“谁要换剑可以去找科克要钱,这次的武器钱我来出,若是酒钱就算了,想要喝酒自己掏钱。”安格鲁说话时瞪了眼两名家族骑士。
安格鲁又扫了眼布莱恩等年轻侍从们后道:“都走吧。”
八人随即出了城堡厅堂,在中午吃过饭后经过一番准备后几人上了路。
已至太阳即将落山,九人在半路林间休息,安格鲁爵以及两名骑士吃得与侍从们一样,黑面包与净水。
夜晚,六名侍从,两人一班轮流守夜,轮到布莱恩与奥斯顿守夜时,布莱恩也未见一名强盗或一只野兽。
③阿加莎.巴塔兰托
当阿加莎刚睁眼便发现,半精灵下垂着头,他的脖颈伤口结了痂。
半精灵的身旁有着团毛皮还有筒箭与一把长弓,他手中则紧抓着那未出鞘的长剑,而篝火也是刚刚熄灭不久冒着股轻烟,篝火旁除了些许鱼骨以外还有着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阿加莎赶忙起床缓步来至半精灵身前,她心中害怕,她怕他死掉,他若死了,她该如何在这林子里活下去。
阿加莎来至半精灵的跟前来,她正想再凑近些时,她止住了,她感到腹前正顶着一个坚硬锐物。
一双狠厉的湛蓝眼睛正盯着她。
阿加莎吓得赶忙往旁退去,急忙间被什么东西绊倒,阿加莎只感双手粘腻。
“笨小姐一如既往的笨。”半精灵站起身子来,他晃着手中在阳光下闪着光芒的锐物来至躺倒在地的阿加莎身前道。
“我本以为你,你被墨茹托接走了,像你家主人一样。”阿加莎低着头说话吞吞吐吐。
“墨茹托不会接我走的,还不到时候。”半精灵淡淡道,“还有我们也该出发了。”
“还请你拉我一把。”阿加莎抬头看着半精灵的眼睛道。
半精灵的脸上露出笑意,他嘴角微微扬起,在阿加莎看来半精灵的笑意带着嘲讽意味。
“每位贵族小姐若是摔倒了都需要别人扶起来,倒还不如一生都躺在舒服的软床上。”半精灵说话时看向阿加莎的眼神,在她眼中感觉都带着讽刺感。
阿加莎只好自己站起身,当她看到自己粘腻的双手不禁的大声尖叫,她的手上有着血迹,半精灵的声音响起其中夹杂着怒意:“够了,给我闭嘴。”
阿加莎立马停住尖叫,她看向半精灵时发现半精灵脸上露凶色便又低下头。
“这,这是什么东西?”阿加莎小声问道,她说话时正不时用裙摆擦着手。
阿加莎又大了些胆子抬起头来,她看向了正在收拾东西的半精灵。
“昨夜的大猫。”半精灵语气又变得平淡。
阿加莎心中又对半精灵感到恐惧,她不知道半精灵是否是故意将那山狮剥的鲜血淋漓。
“若你觉得我剥皮的技法差的话,那倒是确实。”
半精灵整顿好东西后面向阿加莎,半精灵的身上挎着把长弓,他的腰间还有个箭壶和一把做工难看的匕首,那匕首正是先前顶着阿加莎的那把。
“我只剥过四次皮,算上这次。”半精灵说着伸出手比了四根手指。
“我还未笨到连数字也数不清。”阿加莎不禁小声反驳道,她虽笨却还不至于笨到被人如此的侮辱。
“哈,凯利家的次子诺兰倒是连数数都不会,但他却是名采邑骑士,苏诺在上,真不知道我们的皇帝陛下或其他贵族公子、小姐们是否也是如此。”
半精灵说话中总带着嘲讽,他的这种语气很是让阿加莎很是不喜欢。
他总喜欢嘲讽别人吗?阿加莎心中这样想。
“别再磨磨唧唧的,带上这大猫的皮,我们走。”半精灵说着捡起地上被折叠的好好的带血皮毛,他将皮毛递向阿加莎。
阿加莎接过毛皮时摸了摸带血的地方,血迹早已干硬,毛皮带着一股血腥味和山狮自身身体味道交杂的怪味。
阿加莎双手抱着毛皮,她自觉的跟着半精灵的背影。
“我还不知道你的姓名是什么。”阿加莎对着半精灵的背影道。
半精灵听后止住了即将迈出洞窟的脚步,阿加莎也随之停下。
半精灵驻足了会儿道:“我有个名字叫艾巴盖尔,我家主人在灰烬岛上捡到我时给我取得名字,那时我才五岁,我随我家主人姓法利查。”
说完的半精灵又迈开了步子出了洞窟,阿加莎立马跟着半精灵的步子出了洞窟。
“法利查,法利查……”阿加莎小声的自言自语,她正在努力想起这个姓氏相关的人,她觉得自己记得这名姓氏为法利查的骑士的名字。
“你会记得?我可不信,你会记得。”
阿加莎没有理会艾巴盖尔的话,她正思索着,突然一只白色绵羊图案在她脑中闪现,她惊叫道:“绵羊,他的徽章是个白色的绵羊。”
“哦~,你能想起他的徽章,倒是不简单嘛。”艾巴盖尔道。
阿加莎想到了更多关于这个徽章的事,她兴奋道:“撒切尔,他叫撒切尔.法利查,对不对?”
“哟,巴塔兰托家的笨小姐竟想的起一位自由骑士的名字。”艾巴盖尔说道,他说完阿加莎便听到了几声鼓掌声。
艾巴盖尔鼓完掌继续道:“看来巴塔兰托家的笨小姐也不算是太笨。”
“我哥哥波文曾跟我说过他。”阿加莎道,她也只想到了这么多关于那白色绵羊徽章的事。
艾巴盖尔又一次驻足,驻足良久后他边走边道:“波文爵士是位谦逊且大方的大人。”他想了想接着道:“我若没有记错这片地方应当归帕维尔爵士的地盘,穿过这片森林向东过了边境长河就到边境领了而且恰巧到你哥哥波文的领地内。”
阿加莎听后心中再次兴奋,她第一次如此思念哥哥波文,她跟上艾巴盖尔并急切道:“这么说我很快就能到哥哥那儿了?”
艾巴盖尔回道:“我与我家主人在我小时曾走过这条路,咱们今日出了森林明日过了帕维尔爵士的桥就能到你哥波文那儿去了。”
“你确定?”阿加莎问道,她的语气中透着不确定。
“我可不是你,巴塔兰托家的笨小姐。我的脑子好着嘞。”艾巴盖尔说着还用右手请点了下自己的头。
阿加莎没有回话,她默默的跟着艾巴盖尔的脚步,心中则思念着自己的亲生哥哥。
在林间路走了不知多久,艾巴盖尔因阿加莎的一再请求只得停下步伐中途休息。
李奥纳多不知从何处猎来一只灰色野兔还带了四个苹果,这次艾巴盖尔剥皮剥的很快且干脆。
艾巴盖尔去兔子肝脏和粪便时让阿加莎几乎要呕吐,但现在阿加莎啃着苹果看着那被烤得几近能吃的兔子,她心中却很想吃那烤兔子,而她嘴中苹果的甘甜汁水让她有段时间未进水的嘴巴好受了很多。
“我以后出门得要备好够多的咸牛肉和一酒袋的酒。”艾巴盖尔看着烤兔子道。
“咸牛肉又硬又干不好吃。”阿加莎小声道。
“但咸牛肉相当的方便,拿干净的水泡泡吃起来味道虽差可着实是方便。”艾巴盖尔道,他说话时不时有几滴晶莹的口水顺着他满是胡渣的下巴滴落。
“不说吃的,咱说说别的。”艾巴盖尔擦了擦口水道。
阿加莎咬了口苹果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你可曾去过卡特里尼王国?”艾巴盖尔问道。
阿加莎摇了摇头,她将苹果吞下后道:“我只晓得那是个不死不生的国家,修女与姐姐曾跟我讲那里居住的都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不死恶魔,那些恶魔都皮肤黝黑长着尖牙和利爪。”
艾巴盖尔听后立马腾出只手来摆了摆道:“胡扯嘞,那里的人生的跟我们一样,他们与我们一样要吃肉、吃水果,他们与我们一样会喝酒。”
艾巴盖尔说完拿起烤兔子嗅了嗅,阿加莎看着咽了口口水道:“真的?”
艾巴盖尔拆了棍子拿匕首切了块后腿分给阿加莎道:“我与我家主人曾效忠于沃特.代蒙伯爵为他打仗时被卡特里尼骑士俘虏过。”
阿加莎接过兔子腿啃了一口,兔肉烤得恰恰好。
阿加莎问道:“然后呢?”
“然后我们施了点儿小计打晕守卫逃走了呗,不然你怎会见到我。”艾巴盖尔说完自己啃了口手中的兔腿。
那剩余的兔子被放置在了山狮皮上。
“卡特里尼的每个士兵和骑士打仗时都很厉害,而且不怕死,就像…”艾巴盖尔说着顿了顿才道:“就像一条条饿了不知多久的饿狼。”
“你还去过哪里?”阿加莎不禁对李奥纳多问道,说着她又咬了口兔腿,她对李奥纳多那充满冒险经历的人生产生了兴趣。
“灰烬岛,南方,边境,卡特里尼,寒北,西方我都去过,当然是跟着我家主人,我从未去过精灵岛也从未去过更遥远的卡索,卡索的人都自己称呼自己来自自由联盟。”
“据卡索人说,在遥远的更东方还有个不一样的世界,那里的人都是黑发的,叫什么九州,那里有着个跟咱们布兰卡帝国一样的大国统治着。”
“那个大国叫,叫作y,他们说的话与我们不一样,写的字也不一样,大概这样写。”
艾巴盖尔边说边吃,待说到y时,他用手指在空气中一横、一竖的画着,阿加莎看着艾巴盖尔现在的样子,心中感觉现在这个艾巴盖尔与那个一直难以相处的艾巴盖尔变得不一样了,仿佛变了个人。
艾巴盖尔在空气中画着画着便停了下来道:“唉,算了等有机会我会把y写给你看的。”
俩人很快就吃完了兔子,二人在吃完后又继续了赶路。
过了好一段时间,二人终于出了林子,刚出林时阿加莎心情变好了很多,昨日的林中逃兵,夜晚的山狮,这树林倒底还有多少危险,她已经不想再去体会。
二人依着大道走了段时间后来至帕维尔爵士的城堡外,在经过一番证明后守卫才让二人入内。
阿加莎与艾巴盖尔在进来后被一名士兵领着向城堡内走着,士兵身穿绣有褐色桥徽章的皮夹,途中她不时打量着中央主堡,她心中不时与家族的金巫堡和姐夫的秃鹫堡作比较。
这城堡有些小,阿加莎在心中如此评价。
在经过马厩后,俩人被引至堡内大厅。
堡内厅堂虽小但窗口的阳光恰好可以照的大部分。
帕维尔爵士正坐在厅堂旁的长凳上擦拭长剑,阳光下的长剑剑身溅射着刺眼阳光,他穿着朴素的银灰色板甲,除了肩上有圈白底披肩绣有家族纹章外,他身上再无其装饰。
帕维尔爵士用那带着面甲的头盔头转向阿加莎方向问道:“这位就是杨大人的爱女?”
“是的,爵士,这个女孩就是杨大人的爱女,阿加莎.巴塔兰托。”艾巴盖尔回道
“那么你呢?自由骑士?”帕维尔爵士问道。
“是侍从,爵士,我是撒切尔.法利查的侍从。”艾巴盖尔回道。
“好人撒切尔?”帕维尔爵士停下擦拭长剑问道。
“是的,爵士。”艾巴盖尔回道。
帕维尔爵士将剑安放好后向艾巴盖尔问道:“这么说你是他的那位养子?”
“是的,爵士。”艾巴盖尔仍旧这样回道。
“当年的小家伙已经这么大了。”帕维尔爵士笑道,他清咳一声道:“咳,既然如此,欢迎作客。”他说罢还快步走至艾巴盖尔身前拥抱了一下。
“艾玛,给阿加莎小姐找个空房间。”帕维尔爵士喊道。
阿加莎环顾四周见一名有些微胖的女仆赶忙小跑了过来,女仆来至阿加莎身旁恭敬道:“请小姐随我来。”
阿加莎走至半途看了眼正与帕维尔爵士轻声交谈的艾巴盖尔,她见艾巴盖尔说话时眉头渐渐皱起,女仆拉了拉出神的阿加莎,阿加莎跟着女仆出了大厅。
俩人接着穿过幽长廊道上了木质楼梯。
女仆给阿加莎找好房间后,阿加莎对正欲走的女仆道:“能给我桶热水吗?我想洗洗澡。”
女仆恭敬的回道:“好的,小姐。”
阿加莎进了房门在有些硬的薄垫木床床上躺了会儿,疲惫的困意使她入睡,使她从梦中醒来的是敲门声。
阿加莎被惊醒后坐起身子道:“请进。”
还是那名女仆,女仆进了房内恭敬道:“小姐请随我去洗澡,洗完澡还请来大厅参加晚宴。”
阿加莎随着女仆来到一处房间,房内昏暗只有两个蜡烛在烧着,还有着个大木桶,木桶内热气蒸腾。
待女仆离去阿加莎渐渐褪去衣物进了桶内,热水包裹了身躯,这使她感到了舒适和放松。
过了一会儿门外响起敲门声,阿加莎陡然间心中开始警惕起来,她惊声喊道:“谁在外面?”
“是我,小姐,帕维尔老爷让我给您备了些衣物。”门外响起的是女仆的声音。
“请进。”阿加莎安了心后道。
推门而进仍是那名女仆,女仆手中捧着衣物。
“地面还算干净,请放在地上。”阿加莎道,她不时在身上来回搓着,有不少灰色污垢被搓下来。
女仆听后将衣物放置在地上便出了门。
阿加莎洗完澡浑身舒适了很多,待换上新衣服后便去了大厅。
大厅人声嘈杂,男人、女人都围着摆满各式食物的餐桌,男人举杯畅饮,女人聊天欢笑,有名吟游歌手用由羽毛制成的拨子和灵巧的手指弹拨着精美的十一弦琴。
主位上的帕维尔爵士已褪去盔甲露出真容,他的棕色的胡子拉碴宛如浅浅的杂草丛,他身材魁梧即使坐在那里仍能让人感到他的身体健壮,身上穿着绣有褐色桥家徽的红色衣服被他的健壮身体撑充得相当合适。
阿加莎见帕维尔爵士向自己招手,她便向帕维尔爵士身边的艾巴盖尔走去,她来至艾巴盖尔身旁缓缓坐下,艾巴盖尔面色有些不大好。
“尽管吃。”帕维尔爵士招呼道,他手中拿着酒杯。
“小姐啊小姐,您别拘束,满桌宴席等你尝。”一名手举酒杯的精瘦男子来至阿加莎身旁道,他的脸上通红。
阿加莎有些不知所措,她在家从未体验过家仆与主人以及侍从一起用餐的感觉,这让她有些不适应,她只得匆匆吃了些东西上了楼,她关好房门躺在床上仍能听到楼下的嘈杂接着男人们、女人们开始合唱,即使吵闹声如此大,但她仍觉得困乏,兴许是白天太累了,她很快就入了梦乡。
④艾德勒.阿戈尔
艾德勒起了床后看了看身旁仍在睡觉的戴维娜后便出了门来至伊利亚房间门前轻敲了几下门便开了,今早的伊利亚已经穿好了衣服。
“主人。”伊利亚向艾德勒恭敬道。
“你今天起的很早嘛。”艾德勒说着推门而进。
“今日就要开始比武审判了,我想早些起来陪主人练练。”伊利亚跟在艾德勒身旁道。
艾德勒来至床边坐下,伊利亚拿来锁甲为艾德勒带上。
“你觉得我能胜出吗?”艾德勒向正给自己穿上胸甲的伊利亚问道。
小男孩的动作停滞了一下随后继续给艾德勒穿戴铠甲,伊利亚语气平淡的道:“我相信主人。”
“你这么信任我?”艾德勒边伸展开双臂好让伊利亚穿戴两边肩甲边问。
伊利亚绑好甲肩甲片后又开始绑上臂甲,他边绑边道:“主人你忘了?”
“咱们初次相遇,你救我时可是一个人对付四名土匪,你手刃了两个后还能马上就带着我跑了。”
“你很厉害。”
艾德勒轻叹口气站起身,伊利亚帮他绑上护脚甲与护胫甲随即又给他绑上护膝甲和大腿甲。
“土匪与骑士不能相提并论。”艾德勒道,伊利亚正帮他穿上上臂甲与前臂甲。
“他们凶神恶煞的。”伊利亚边忙着手中的活边道。
“他们固然凶神恶煞却没有精湛的武艺与结实的盔甲以及好马。”艾德勒自己拿来手甲给自己套上。
“为何灰狮堡伯爵的幼子会被土匪挟持?”艾德勒看着正拿着护颈想给他戴上的伊利亚问道。
伊利亚没有说话他给艾德勒戴上护颈,艾德勒看看见他脸上有些羞红。
伊利亚红着脸道:“我本与哥哥一道走的,我们要赶赴皇城参加由皇帝陛下举办的比武大会。”
拉塞尔五世陛下举办的比武大会?艾德勒心想,我那酷爱结交达官贵人的弟弟也定然会来参加。
“苏诺在上,我来的途上那晚竟喝醉了,我的队伍没跟上,我们在林里迷了路。”伊利亚说这话时仍旧红着脸。
难怪会脸红原来是因为喝酒误了事又不认识路,艾德勒心想。
紧接着伊利亚叹了口气道:“唉,紧接着,墨茹托显然没有帮我们指引往对的方向,我们遇上了土匪,不是那四个,是一群,他们得有二十人呢,我打赌我们当时铁定遇到了流亡者兄弟会。”伊利亚说话时,艾德勒已经来至一旁拿起剑来晃了晃挽了个剑花就收回鞘内转身向伊利亚道:“我猜他们知晓了你的身份就没有动手,他们想留着你跟你父亲他们做交易,所以留了那四人带你回他们的老窝,其余人应当有其他事要做。”
“是的,如你所说。”伊利亚低着头回道。
“那,那场遭遇战战况如何?流亡者兄弟会死了多少?”艾德勒来至伊利亚身边问道。
“跟随在我身边的亚索爵士战死前杀了三人,他被长枪捅了脖子,他的两名侍从都很英勇但却没杀死一人,三名士兵杀了四人,他们每一人都尽忠职守。”伊利亚抬着头看着艾德勒说这话时,艾德勒瞧见他眼中隐有泪意。
“阿德尔爵士,他们死后,那些土匪剥了他们盔甲,拿了他们的剑、盾、长枪,他们被那些土匪赤身裸体的吊在树上受乌鸦啄食。”伊利亚说话时眼中泪水终于开始止不住的往下流。
“他们,他们不应该死后受这种侮辱,不应该,不应该啊…阿德尔爵士,他们不应该,不应该受如此侮辱,不应该…”伊利亚哭泣道。
艾德勒轻抚伊利亚松软的深棕色头发,他想安慰这可怜孩子,他一边抚摸一边轻声安慰:“他们死时光荣,苏诺晓得他们的英勇,他们的灵魂会被墨茹托接引往天堂,他们会与诸神住在一起。”
艾德勒蹲下身子将伊利亚的脸捧起道:“你若晚上睡不着觉,只要看天,天上诸多好人变成的繁星中就有他们,他们会在夜晚与露诺一起起舞并为你夜晚指引路。”,他边说边用自己戴了手甲的手扶去男孩脸上的泪水。
“我,我明白了,爵士。”伊利亚抽泣道。
“他们无论死后如何,死前他们尽忠职守,诸神不会因为他们死后被人侮辱便将他们丢入地狱或任他们可怜的幽魂在世间漂流。”艾德勒松了手对伊利亚道。
伊利亚点头。
“我们下去吃些早餐,你不想被那胖女人看见这副模样对吧。”艾德勒站起身子道。
伊利亚又点了点头抬手将脸上泪水擦干拿来艾德勒的头盔,艾德勒轻抚了伊利亚的头发后便推开门。
下楼间,艾德勒便看见珍娜女士的确早已将三人份的早餐准备好了摆放在桌上。
而珍娜女士早上便已站到柜台前算账,店门未开,艾德勒见她向自己微笑便也向她微笑。
这女人定然希望我被乔治爵士打的很惨,艾德勒心中如此想。
待艾德勒下了楼,珍娜女士笑道:“爵士大人,你们的早餐已经准备好了,您看那桌上就是。”
“我想和蔼的珍娜女士不会在我的早餐里加料的对吧。”艾德勒说轻挑了下眉头,他言语中带着质问的意味。
珍娜女士眼露惊恐急忙摆手道:“哪敢,哪敢。陷害一位可敬的骑士,这可是要掉脑袋的罪嘞。”
“哼,我看你也没这个胆子。”
这话是伊利亚说的,他现在已经恢复成平常对人说话时的口气。
与昨日一样,珍娜女士又是白了眼伊利亚。
她若是在灰狮堡敢对伊利亚如此定然会被处以棍刑,最不济她的财产得少了大半,艾德勒心想。
“你把戴维娜那份端到她房里,然后跟我去练剑。”艾德勒转头对伊利亚道。
伊利亚脸上露出微笑,洁白的脸颊泛出微红,随即便端着早饭上了楼去,见伊利亚上了楼,艾德勒回头向珍娜女士报以微笑便随便坐下早餐桌边吃着白面包等待伊利亚下楼。
过了一会儿,伊利亚带着自己的剑与苹果木制盾下了楼。
艾德勒与伊利亚吃完早餐后就推门而出,伊利亚与艾德勒来了马厩见正在照顾马匹的是昨日那个马童。
“爵士老爷好。”马童隔着木栏杆恭敬的向艾德勒道。
“今日还是你?”艾德勒问道。
“对,爵士老爷,我与特瑞每三天轮着来照顾马匹。”马童笑着回道。
平民的孩子都这么年轻就开始生活。
“哦,把我那两匹牵来。”艾德勒伸手指了指飓风和战士向马童吩咐道。
“爵士老爷,就那两匹马吗?另一匹呢?”马童稍微歪了歪头问。
“另一匹先放这儿。”艾德勒回道。
“好嘞。”马童进了马厩解了两匹马儿的绳子牵出马厩。
艾德勒接过飓风的绳子道了声谢,马童赶忙回了个不敢,伊利亚接过战士的绳子没说什么,伯爵家公子何须向平民道谢。
艾德勒与伊利亚俩人上了马后来至鲜花道上,城内大道这时还未有多少人连行市铺子也没开张,至于行商更是一个没有。
在与一队正在巡逻的繁花城守卫军擦身而过后,艾德勒与伊利亚二人出了城门。
来至城外一处偏僻的草地上,两人下了马,后将马绳系绑在一跟树上后任由马儿吃着草。
艾德勒戴上头盔拔出自己的长剑对对面的伊利亚道:“你攻我守。”
伊利亚拔剑站好点了点头。
伊利亚眼神严肃沉默不语,他静了静后率先持剑劈向艾德勒。
艾德勒从面甲缝内见伊利亚的剑刃迎面劈来,艾德勒一剑拨开劈来剑刃道:“你干嘛劈过来?你个子小,这是你的优势,用刺。”
伊利亚点了点头站好姿势,随即立马持剑刺向艾德勒,艾德勒一剑打开后道:“对,刺,但你得加点其他动作,保证你的刺能出其不意。”
伊利亚又点了点头站好姿势。
两人你来我往的交手对练,当然一直都是艾德勒在练伊利亚。
直至太阳悬在高空中,伊利亚汗水淋漓,而艾德勒则觉得自己身上衣服也被汗水浸湿这才停下训练,俩人靠在树下听着飓风和战士的轻声嘶鸣看着它们无聊的闲逛。
飓风有着一身亮丽柔顺的黑色毛发,连鬃毛也是黑色,战士一身柔顺棕色毛发,但它的鬃毛则是淡黄色在太阳下格外耀眼,它们肌肉强壮无疑两匹马儿都是上等好马,但飓风比战士稍壮也稍高些。
两匹马儿间偶尔亲昵的互相摩蹭头部或毛发。
伊利亚向艾德勒问道:“主人,它们跟您多长时间了?”伊利亚靠着树在艾德勒身旁。
“从我出来时飓风便一直跟着我,战士是我已经去了天堂的侍从的。”艾德勒回道,他看着两匹马儿,“他不在身边,但他的马儿在我身边,看着战士我就能想起他,也会让我记住自己的失误。”
“你从未提及你曾有过一名侍从。”伊利亚道,“那他是怎样的人?”伊利亚问。
艾德勒没有回答,他看了眼高悬的太阳道:“中午了,我们该走了。”说罢他站起身子,解开飓风的马绳上了马。
伊利亚没有继续问。
艾德勒轻夹马腹,飓风跑动了起来,是慢跑,艾德勒并没有停下来等伊利亚,因为他知道伊利亚正骑着战士跟在身后。
艾德勒与伊利亚俩人本准备先回趟旅馆,艾德勒敲门却并未有人开门,而马厩的门也被关了里面也未见马童身影,俩人只好直奔拉塞尔广场。
当艾德勒赶至拉塞尔广场时却是发现拉塞尔广场的拉塞尔一世石雕下围着圈人,他心中估算了一下得有六十人甚至更多,这些人中有些是昨日旅馆内的客人,但大部分艾德勒一面都没见过,他还瞧见了有四个身穿精致锁甲,头戴尖帽盔,身上套有皇室家族家徽罩袍的繁花城守军士兵。
“瞧,我们正义的阿德尔爵士来了。”被人群围在中央的乔治爵士头戴钢盔露出面容笑道,他的剑指艾德勒。
这次的乔治爵士身穿带有徒力珀家族家徽的银色盔甲,后背的白色披风上面绣有一朵盛开的郁金香。
乔治的两位誓言兄弟就在他的身旁,与乔治一样他们也都穿上了盔甲,但都放下了面甲,他们都手扶腰间长剑剑柄。
半精灵也在围观人群中央,这次的他身穿完整黑色甲胄,头戴雕有飞龙的头盔,张开翅膀的飞龙被雕刻的栩栩如生,半精灵的披风鲜红上面有着佛罗塔家族的黑龙徽章,黑龙口吐黄色烈焰。
艾德勒下了马,人们自动给他让出条道路,艾德勒走过道路,他在簇拥的人群中看见了戴维娜,戴维娜的脸上洋溢着期待,他还看见了珍娜女士,珍娜女士面无表情但一直盯着他。
“哼,拔剑吧!”乔治爵士拔出剑指向艾德勒,但艾德勒并未理会,他向半精灵道:“你怎么来了?”
“我是这场比武的裁决者。”半精灵从黑色面甲后道,“你们让我当裁决者的,放心你来之前我已经向诸神起誓维持审判的公正了。”说罢,半精灵拔出自己的长剑,剑刃没有一处缺口,阳光照射下折射着灿灿光芒,半精灵拔剑插在地上,显得颇威武。
我昨日有说指定你为今日比武审判的裁决人吗?艾德勒心中暗想。
“你的话可真多,快拔剑吧!赢了你,我就可以娶我的幼妻了。”乔治的声音显得很不耐烦。
艾德勒来至乔治对面拔出自己的长剑,虽然身上粘粘的内衬让他有些不舒服,但他有自信能赢下这场比武。
乔治紧握剑柄移步,U w.uknsh. 艾德勒也是移步看着乔治的手部动作和脚步步伐,围观人群传来叫喊声或叫骂声,他判断着乔治的下一步动作,他明白乔治也是如此,一位成熟的骑士一般不会在比武中受他人影响。
艾德勒特意的放慢两步,乔治爵士抓住机会持剑刺来,他在其剑刃袭来之际一手握住剑柄一手握住剑刃一剑将袭来剑刃挡开,随即搁置乔治右小腿后用力一掀,乔治倒在地上,在乔治倒地之时还没来得及防御的片刻,艾德勒一剑直刺乔治脖间甲片间隙。
此时人群传出了叫好声与鼓掌声,“胜负已分。”半精灵喊道。
艾德勒收回长剑将其放入鞘内,他向伸出手乔治伸出手来想拉一把,乔治一把拍开艾德勒的手自己扶着地站起身,艾德勒见状便回头要走。
“阿德尔!”乔治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艾德勒止住脚步转身看向已经揭开面甲的乔治,他想听听这位爵士还想说什么。
“你会参加皇帝陛下举办的比武大会吗?”乔治问道。
艾德勒瞧了眼刚挤进来的伊利亚想了想。这孩子的哥哥会在比武大会上,他如此想。
“我会去。”艾德勒回道。
“你等着!我会洗刷屈辱,自由骑士!”乔治举剑指向艾德勒喊道。
艾德勒能听到他的愤怒声音,但他不在乎。
能否在赛场上抽到还是个疑惑,他心想。
伊利亚恰巧从人群中挤出,艾德勒一手搭在伊利亚背上要带着他出人群。
“今晚珍娜女士的店里酒费我请。”半精灵来到艾德勒身前喊道。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