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李淳罡、八名抬棺匠回到村子时,灵堂上的布幔、灵床等等,一切丧事的东西都已经收拾妥当了,又恢复了祠堂的原样。
主家留着主桌的菜肴等待我们,这主桌的讲究,对于李淳罡、三叔公、八名抬棺匠来说十分重要!
因为他们是丧事上主心骨,称之为主桌,因为相比其它桌的丰盛差距很大,不是一点半点。主桌菜肴丰盛,不仅仅是对丧事操办人的尊重,更是对死者的尊重!
早上送葬的嫡亲队伍陆续离去,没有人道别、没有人打招呼,作为主家的阿海也不会送客,这是丧事的忌讳。
平常一般有客人来作客,主家为了表示欢迎,都会送一送,说些欢迎下次再来之类的客气话。
但是丧事不一样,如果送别或者说下次再来之类客套话,则表示主家会再死人。在农村来说是诅咒,十分忌讳!
我是第一次参与丧事,就感觉场面有些怪异,我有些不习惯;反观李淳罡、三叔公和八名抬棺匠则是一副见惯不怪的表情,他们吹牛的吹牛、抽烟的抽烟。
开饭之前,阿海又给我们每个人发了一个红包,我照例收下,入手时只觉得比之前拿都要丰厚许多。
落座之后,整个人精神也松懈下来,沉重的困意马上就袭来。
这两天又是招魂、又遇红衣女鬼、又是开轮回路渡孤魂野鬼,封棺时还出现怪事……大堆事情发生,早上还忙得这么久,对于并不擅长熬夜的我,真的是一种煎熬。
不过,其他人倒是精神不错,那个少年抬棺匠几杯酒下肚后,谁都不怕,我们农村自酿的白酒,肉眼可以看得清楚有未过滤干净的酒质,在我们那个地方叫“烧刀子”。
虽然不如二锅头的酒度高,也干辣得要命,被他们劝酒实在推不过去,我喝了一小口,舌头喉咙火辣辣的,“烧刀子”果然不负其名!
反观抬棺匠八人,则是越喝越精神。
三叔公年纪上去了,也喝了两半碗,李淳罡喝了一碗便停下不再喝了。
一群男人喝了酒后,便开始吹牛皮,我由于困意越来越重,没吃几口饭菜,便对他们几个人告辞,正要离开饭桌。
这时就看到一群人闯了进来,为首的是一对夫妇,还有几个男的,显得凶神恶煞,一进来就叫嚣着让阿海滚出来。
原来昨晚艳梅被带回来后,精神就崩溃了。整个人痴痴傻傻的,见到人又哭又笑,还会突然指着某个人大叫:”鬼……鬼……鬼啊!“
艳梅已经疯了!
阿海不敢耽误,一早就请人去邻镇告知艳梅的娘家,这不,娘家听后,气势冲冲就来了。
很快阿海出来,跟在他后面的艳梅冲着人群痴疾傻傻地笑,对着妇人突然叫道:”鬼……鬼啊!“神情癫狂,躲在阿海身后,为首的妇人见到,虽然早有了心理准备,但是见到女儿的样子,还是愣了愣,然后阴冷着脸走过去将痴傻的艳梅扯过来,阿海想对妇人说话,还没开口,就被妇人抬手一巴掌扇打脸上,力道很大,阿海的脸马上红肿了大块,妇人还不解恨,冲着阿海啐了口唾沫,骂了句:”狗东西,看你把我女儿害成什么样?“
艳梅仍然痴痴傻傻地笑,与剑拔弩张的人群显得泾渭分明。
几个人上去对着阿海就拳打脚踢。
这种家事,外人不好播手!
三叔公也只是神情肃然地看着,只要不打死人,谁都不敢去帮。
阿海很快被打趴在地上,身上有几处伤痕,嘴角被打出了血,脸上好多处青红紫块。
那群人打累了,又对着阿海骂了很难听的话,总而言之的意思是,艳梅嫁给你,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分,高攀了还不知道爱惜,什么白眼狼、狗东西都是随口就骂出来了。
一群人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才带着艳梅离开。
三叔公叫人将一身伤的阿海扶回去,回到主桌,对我们说,这种家事很难理清的,艳梅发疯与阿海也脱不了关系,我们去帮只会越帮越乱,将事情闹大,对谁都没好处。
我们几个都不说话,或许艳梅离开是一件好事,在这个村子里发生过让她恐惧的事情,留下来也只是让她经常受到刺激,精神状态只会越来越糟糕。
再后面的事情,是从村里人的口中听说的,阿海被艳梅的父亲强迫着与艳梅办理了离婚手续,之后镇单位里的工作,以生活作风问题予以辞退。
这一段婚姻,最终以悲剧收场。
离开阿海家后,我便打算直接往家里走,一夜没睡,现在又困又累,只想回家洗个澡,再躺到床上好好睡一觉。
经过晒谷坪时,看到村子很多人围在一起,议论纷纷,隐约听到什么漂亮女孩之类的。
我没心思凑热闹,就打算绕过人群回家。无意间瞟了一眼,就见到一个女孩站在人群中。
女孩看样子还只是十七八岁,长得一张瓜子脸,五官精致匀称,出落得婷婷玉立,绝对比一般明星美女要漂亮多了。
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孩怎么会出现在我们村子?
可能是因为习惯,我就看了一下她的面相,女孩的福德宫极好,天圆地方,五岳朝拱,是五福俱全之面相,表明家境非富即贵;只不过迁移宫有个灰点,是由命宫伸延下来的,想必是受重要的人托付,前来找人。
一个漂亮的女孩独身一人来这偏僻山村究竟找什么人呢?
村子里难得来了个皮肤雪白漂亮的女孩,难怪吸引了大群人围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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