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因为李姑娘么?
燕起离开时,哗啦啦下起了大雨。这雨来得突兀,淋得那些一时无处可躲的钟山弟子直骂娘。
燕空不知从哪冒出来,嘟囔了句:“鬼天气,早上刚晒上去的衣服,这下好了,明天又得穿这身。”估摸着这家伙明天应是约了佳人踏青,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大雨搅了兴致。
“世事无常,变化总在瞬息间。”燕起叹了句。
这厢成日与其厮混在一起的燕空奇怪道:“你怎么也说起这老气横秋的话来,莫非是因为那断了腿的狠人跟你说了什么?”
“断了腿的狠人?”燕起道,“你怎知他是狠人。”
燕空嘿嘿一笑,说道:“我听张虎师兄说这两人能活下来,正是那公子祥砍了自己的腿煮成肉汤续的命,否则早饿死在荒郊野岭了。”
燕起默视从天上泼下的大雨,忽道:“晚上陪我去刘长史家走一遭。”
合州府的官员府邸,大都聚集在西城的彩石街上。清一色的红瓦朱墙,瞧上去极是干净利落。刘业的家在街正中,规模比起燕家来要逊色许多,可门口站着的两个青衣短冒的迎客豪奴,看上去就斯文有礼的多。
燕起二人撑着两把油纸伞,顶着雨徒步走到刘府门前。U w.uknsho两位迎客豪奴看见燕起身上穿着的黑底虎纹长袍,哪里会怠慢。其中一个豪奴接过两人的伞,另一个则小心翼翼地陪着话,脸上既没有低眉顺眼的下贱样,也无狂悖之感。
燕起与燕空对视一眼,这官老爷调教出来的下人就是不一样。
燕起递过名刺,豪奴接过后看了眼,脸上更是恭敬,“燕大人与这位贵客请堂中稍坐,小的这就去禀报老爷。”
进了刘府后,见识过燕府的豪奢与钟山的华美,两人只觉这刘府实在太过朴素了些。不说琉璃瓦鎏金柱,堂堂合州长史的庭院里居然连口池塘都没,只是种了几棵松竹,散播了些花草。
两人不知道,就刚才他们路过的走廊间随意挂着几幅字画,幅幅都是名家珍品,任取其一,便是白花花好几万两银子。
在会客堂里坐下,两个不知深浅的少年自顾自腹诽着刘业的假清高,来了两名婀娜多姿的婢女奉上香茗,盏茶后一袭白衣的刘业才姗姗到来。
“多有怠慢多有怠慢。”刘业脚步轻盈,上来就是告罪。燕起与燕空起身忙道不敢,刘业又笑道:“燕少侠在合州呆了三年,这可是头一次来刘某家中做客。之前刘某还想,是不是哪里得罪了燕少侠。”
燕起有些尴尬道:“晚辈年轻不懂事,刘大人多担待。这位是我燕家少家主燕空,此前与刘大人见过几面,往日常与晚辈说仰慕刘大人风采,所以今天就陪着一起冒昧来访了。”
刘业浸淫官场多年,一听这话更是笃定燕起突然来访定是有求于己。十有八九,便是莽山匪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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