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安的金大夫,人称“金创金圣手”,善治各类出血型跌打损伤,据传祖上曾是北宋宫庭的太医,后来还给岳飞岳武穆治过箭伤,到了明代又曾和李自珍讨论过糯稻杆、独活、乌豆等草药的金创药效。名声远播岭南甚至闽地。
只是这人种族观念极强,从不给外番异国之人治病,拒绝过无数番鬼的出诊和就医请求,否则,在海贸发达的澳门边上行医,他的名声一定能传到大马尼拉王城和巴达维亚。
这天早上,他在新安街上的诊所闯进了几个人,个个膀大腰圆,阴贽深沉,进门就把其它病人都给哄了出去。
“谁是金圣手?”领头一个四十模样的粗壮汉子沉声问道。
“你们是要看病,还是来要我性命?”一张狭长的黑漆诊桌后面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轻飘飘的开口问道。
“你就是金圣手?”来人问。
金圣手却道:“怎么,看病不认识郎中,要命不带着无常,你们这事办的也忒不上心!就不怕上头发了怒?”
来人听罢,稍稍收了些戾气,拱了下手道:“想必你就是了,我们来看病,不是要命,想请先生走趟澳门!”
“番鬼不看!去国之人也不看!你们不知道吗?”金圣手一听澳门,就直接回绝。来人一怔,随后逼前一步,说道:“先生是要我等动粗?”
金圣手右手提起一把麦黄色的竹叶小刀,在手上把玩了几下,不紧不慢的开口:“不用麻烦,我自己有家伙,只是这锦衣卫什么时候和番鬼勾搭上了?”
“啪啪啪!”三声悠扬的掌声传出,脸白无须的吴太监走进诊所。“金先生好眼力!不亏是金创圣手!”
“呵呵,怎么,东厂的也来了!不知是我金某的面子大,还是这番鬼路子粗啊?”金圣手朝吴选看了几眼,脸上也有些迷惑的神色。心想,这锦衣卫出动,或许是朝庭和番鬼有什么军火上的交易,或者联合对付海上的某股势力。可怎么好久没动静的东厂也来了,今天自己大约是碰到大事了。
“金先生,咱家越来越佩服你了!怎么的?东厂来了没茶喝?”吴选潇洒的转个圈,就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手里玩着那瓶南京产鹤顶红。
谁知茶没要到,对面却说“噫!公公还不是东厂的,到是象后面的宫里出来的!”
饶是吴选也是从潜邸出来的老人,也心头跳了两下,这老家伙眼也太毒了,刚才自己还想扯扯东厂的大旗,谁知一眼就被他看了出来。
“咯咯咯,先生怎地知晓?”吴选好奇的向道。
金圣手指头点了下吴选手上的花蜡瓷瓶道:“东厂还会用这玩意,女人想不通才用的东西怎么在公公手里?”
“咯嘿嘿,有意思,金圣手难道和咱家一样在里头服侍过?”
“胡说!我一行医之人岂能不知这些道理!公公这回出来是跑差?”金圣手轻描淡写的问。
吴选寻思了下道:“咱家来请先生去澳门,也的确是为个番鬼,只是这番鬼却是非治不可!”
“这又为何?”金圣手追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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