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纪凤要讲大势,看不起景慧瑶这个妇道人家,他一点都没错。
曾经,是个一个局,或者白纪凤所说的势。
当初,白纪凤很自作聪明的作了一个“隆中对”后,非常郁闷,这宋王殿下反又不反,走又不走,面对几十万人没饭吃这样的严重问题也毫不在意,好象就是要坐看天下风云,他好从中品咂滋味。
也就是说,一度他以为这人就是个妖孽,把天下当戏文来看。
等到洛阳筹粮的计中计一出,他马上就推翻了自己的看法,有点想信那人不是想看戏,就是想救人,或者类似于劫富济贫的侠义之辈。
可是,说完了计中计,那人又顺带说了几句:“洛阳之粮,永宁也只是暂借两月而已,待永宁麦收,这些粮食可解豫西及商洛危局,此二地扼川陕之要津,若能平靖,天下太平已有其半!”
不对啊!这还是有局啊!不要那洛阳城,而是从豫西划条线到了四川,又把边边脑脑搞的干净,这是要取川,陕,晋三省,行割据分封之事吗?
这么大本事,就只图小半个江山,这宋王也忒小心了!唉!算了,既然不让我做张良,那就做诸葛亮吧,好呆也是一段史上的文章!
谁知诸葛丞相的梦没做几天,这宋王北出奇兵,东北挂了角,南征河洛,天元落了子,调了应昌,张达仁,邓玘三路人马直赴京师,“好啊!”白纪凤惊叹一声,这棋下的,二个字:大气!
白纪凤于是又梦想变成张良了,就算差点也得向刘伯温看齐。这就是谋士,谋士的眼中的局,谋士心中的梦。
还别说,如果白纪凤这样的人跟了李自成,也未必会比李岩差多少。如果目光再放远点,节操再扔多些,投到皇太极的门下,一个开清的功臣端端少不了他!
至少,到目前止,这种论及天下的高深谋略,整个新越除了王向科自己,也只有这个白“军师”一个人能够看的懂。
当然,看的懂不一定就看的对,象王向科这样的局,这个时代没有人能看得明白。
这不能怪白纪凤,实际上他已经很厉害了,看出了王向科划的战略线,只不过,王向科划的是条难民线,而白纪凤以为是三分天下的分界线。
也正是这种思维角度的迥异,当听说王向科搞出了“两宫”,又搞了“挟天子以令诸候”后,雄才大略的白“军师”又有些不懂了。
现在,那位殿下丢了,也就他的主公丢了,白纪凤也就做不成青史留名的辅臣了,好吧,那就直接些,三分天下好了,一个明,一个新越,一个洛阳。或者变通一下,一个明,一个新越加洛阳,这样平分天下也成。
这就叫大势,白纪凤没说错,景慧瑶的确看不懂。
但实际上白纪凤和景氏属于同一类人,他们都无限忠诚于王向科,只不过景氏仅仅是忠于一个人,无论她的殿下在与不在,每句话,每一个交待景氏都会不折不扣的执行下去,那怕因此粉身碎骨,而且她还会等着,等到白发苍苍,等到天老地荒。
而白纪凤则只忠于一个局,在白纪凤眼中,如果殿下在,殿下本人就是那个局,殿下不在,那么由殿下开创的那个局反过来等同于殿下本人,他必须死死的去维护。
所以,殿下没落的子,现在得由他白纪凤去落,殿下没收的大龙,当然也得由他去收,不按这个局走,就是对殿下的背叛。
白纪凤不会象景慧瑶一样去等,因为人可以等,但势不能等,天下大势,浩浩荡荡,千帆竞走尤嫌慢,那有功夫十年生死两茫茫!
所以,一个要撤,一个要守,一个想撤完了好好哭,一个想守住了大声笑,此皆因果不同也!
新越要求逮捕白纪凤的命令是下给裘国勤的,可他也有些迟疑,也很为难,同时十分迷茫。
他原是兵部一个小官,在任的时候一直就不得志,也很厌烦同僚之间倾轧,眼看垂垂老暮,连个五品的职方司正堂都没混上,只如告老回乡去聊度余年。
本以为此生也就这样了,谁知那个殿下打下了岚县,又搬出了他亲历的三大征,他因为参与过当年军事物资的调度工作,也被光荣的挂上了“国战老兵”闪亮牌子。
于是苍老的热血那么一涌,唤醒了许多未遂之志和雄壮之心,毅然的搞了个假死,投靠了王向科,后来担任了永宁的武装部长。
武装部长管的就是民兵,说起来,本次出征洛阳的六千民兵,是由邱洪和他带的队,邱洪只能说是地方最高领导,或者叫第一政委,而他则是名付其实的直接军事首长。
打下洛阳后不久,接到了崇祯皇帝要去新越治病的消息,邱洪作为永宁的最高地方官当然得赶回去,准备迎接皇帝陛下的“视察”。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