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跟我来。”
阿姨带着周川走了进去，扫描身份码，打印，一张工作牌就制作了出来。
“周川，十八区联邦政府临时保洁员是，身份码：318......”
“好了，这就是你的工作牌了，凭这个牌你就可以出入所有的房间打扫了。”
“谢谢。”周川伸手就要拿过工作牌。
阿姨却手一缩，收了回去，“记住了，区长的办公室是有专人打扫的，这里咱们不能进去，听见了吗？”
周川一愣，然后点点头，“我知道了，杨阿姨，您就放心吧。”
阿姨的名字叫杨洁，她胸前的工作牌上面就写着呢。
周川挂上工作牌，然后问道：“那......杨阿姨，我现在应该干什么呢？”
“今天嘛......你就跟着我熟悉一下环境好了。”杨阿姨思索了一下说道。
“好。”周川点点头。
“我帮你拿吧，杨阿姨。”
他顺手拿过了杨阿姨手里的水桶，又接过了她的抹布。
杨阿姨满意地点点头，“小周啊，你别看咱们只是个保洁员，但也是在联邦政府干活的。所以啊，这官场的弯弯道道咱也得懂。”
哦？周川疑惑地看着杨阿姨，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咳咳。”杨阿姨清了清嗓子，然后指着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说道：“这个，是刘主任，你别看他现在笑呵呵的，其实这人啊，心眼儿小着呢。咱们收拾他的办公室的时候一定要记住，不该碰的不要碰，但是也不能草草地打扫一遍就完事儿了，一定要仔细仔细再仔细，要不他可饶不了你！”
从杨阿姨的语气里不难听出，她一定是没少受过这个刘主任的刁难。
不过有什么办法呢？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保洁员，要编制没编制，要权力没权力，说白了，自己也只不过是一个长工罢了。
“还有那个人，小张，刚进来没多久的新人，别看他穿的干干净净的像是个人，其实他最埋汰了，你从表面看看不出什么，但是他每天都嚼口香糖，一嚼就是一天，最关键的是，他嚼完了，垃圾桶就在旁边，他也不吐，就粘在桌子下面，每回你杨姨我啊，都得扣半天。既然你来了，那这活儿啊，以后就交给你了。“
啊？
周川啊了一声，扣口香糖？我？
杨阿姨听到周川的声音白了他一眼，”杨姨和你说什么来着？记住，咱们虽然是保洁员，但是也要懂官场的弯弯绕绕，这么快就忘了？”
周川苦笑了一下，“没有......”
“那就好，你啊......”杨阿姨说了一半，电话响了。
“喂，什么？等会有个局？三缺一？等我，等我啊！”
杨阿姨挂断电话，看着周川，咳嗽了一声。
“咳咳，那个，小周啊，杨姨还有点事儿，你先自己摸索摸索这些啊，熟悉熟悉环境，我等会就回来。”
说完，他脱下了工作服，摘下了工作牌就离开了。
周川看看手里的水桶和抹布，又看看杨阿姨离去的背影。
这，就是官场吗......
......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点地过去了，转眼，周川已经在办公大楼工作了一个月了。
不过，这一个月以来，周川都没有看到过几次杨阿姨的身影。
想来是有自己这个年轻力壮的苦力在这，所以他才偷懒。
不过这也正好合了周川的意，有杨阿姨在他反而束手束脚的，周川可没忘记自己来这是干嘛的？保洁？别扯了。
“刘主任您好。”
周川见到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迈着四方步走了进来，他连忙打招呼道。
刘主任看了一眼周川，用鼻腔轻轻哼了一声，也算是回应他了。
周川也没在意，过去的一个月，这位刘主任一直都是这样，不仅是对自己，对他的下级也是这样。
如果他哪天突然好声好气地和自己打招呼了这才让周川觉得不适应。
“哎，对了小周，你抽空把二楼的厕所通一通，也不知道是谁，马桶都能堵。”
“好嘞。”
周川答应道。
在这里工作了一个月的他已经不觉得通马桶是一件多么恶心的事情了。
桌子下的口香糖，鼻屎，还有随地乱丢的指甲。这些衣冠楚楚的公务人员表面干净，背地里其实比谁都邋遢。
不过虽然自己辛辛苦苦工作了一个月的时间，脏活累活干了一大堆，但是这并不是没有意义的。
他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已经摸清楚区长和他的秘书的作息规律了。
十八区的区长是一个国字脸的中年人，他的秘书是一个办事麻利的小伙子，看上去也就二十岁出头，据说是十八区大学毕业的。
周川看了看时间，早上7:40，他在心里默数着。
三，二，一。
一个人急匆匆地出现在大门口，他拎着公文包，嘴里还叼着一块煎饼。
“孟哥，你来了。”
“哎，你好。”
这人正是区长的秘书小孟，周川观察了他一个月，每天他都会在7:40的时候准时进入大楼，嘴里一般情况下都会叼着一块面包或者大门口卖的煎饼。
他要赶在区长来之前把办公室收拾好，相关的文件都整理完毕。
周川拄着拖把，看着小孟消失在电梯的背影微微一笑。
他看了看时间，7:43。
周川开始打扫卫生。
过了一会儿，门口传来一声关闭车门的声音。
一个满脸威严的中年人走了进来，他缓缓扫视四周，看到所有的人都在认真地工作，他满意地点了点头。
周川抬头，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7:55。
时间刚刚好。
大楼规定的上班时间是8点整，而区长会在7:55的时候进入大楼，今天是周一，所以他应该会走楼梯锻炼身体。
果然，区长略过了面前的电梯，走上了楼梯。
今天是最后一天了......周川在心里默默想道。
他在前几天就已经收到了战略指挥系的复试通知，时间就是在两天后，所以，自己必须要加快进度了。
“孟哥，你怎么了？”
周川看着秘书小孟捂着肚子从自己面前经过不由得问道。
而小孟则没有回答他，他摆了摆手，疯狂冲向了厕所，走路的姿势极其怪异。
周川嘿嘿一笑，这都是他的杰作，摸清了小孟作息规律的他早就偷偷在门口卖煎饼的阿婆那加了点料，所以小孟这才会拉肚子。
咚咚咚......
“孟哥？”
周川轻轻地敲着厕所门，差点呕出来。
唔......这也太臭了！
半晌，小孟脸色苍白地走了出来。
“我以后......再也不吃门口阿婆卖的煎饼了......”他一脸痛苦地说道。
周川趁机上去扶住他。
小孟感动地看了周川一眼，他拍了拍周川的肩膀，“好兄弟。”
“小周，你去忙你的吧，我去和区长请个假。”
小孟一瘸一拐地向外面走去。
“孟哥，你自己能行吗？”周川大声问道。
小孟缓缓摆摆手，背影看上去极为艰难。
“那你小心点儿，孟哥......”
周川的声音越来越小，他咧嘴一笑，两根手指从背后伸了出来。
一张黑色的卡片正夹在他的手里。
费尽心机，终于拿到了......
周川的目的就是这张小小的卡片，这张卡片在整个大楼只有两个人拥有，一个是区长，另一个则是他的秘书小孟，功能只有一个，那就是解开区长办公室的大门，因为自己这些保洁员是没有权限进区长办公室的。
不过，这也仅仅是周川计划里的第一步，接下来他只要等到天黑，所有人都下班，自己就可以开始正戏了。
傍晚，周川熟练地擦着桌子，但是他的眼睛却一直偷偷地观察着四周。
偌大的办公区域只剩下了零星的几个人在加班。不过看样子，他们也快走了。
果然，不到十分钟，最后一个人也走出了大门。
周川轻轻一笑，这群公务员就是如此，半个小时以上的班从来都不肯加。到点就走，是他们的常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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