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过后,才放假回到学校第一节课下课,就被老大跟班喊出了教师。这位迟同学见我出来就训斥我:“放假也不说来学校看看她,人家挺失望的,喏,给你的。”迟同学递上来一张彩色信纸,被折成“心”的形状。我去厕所一边点了根烟一边不紧不慢的拆,还真是辛苦,写半天,又折半天。
这么多年过去了,信得内容我已经记不清是些什么,开头是肉麻式的“亲爱的”,内容也大致就是要求我跟别的女生要保持距离,要一米开外,还说那天下午我们处了对象以后,我到回家也没有跟她好好说会话,放假的几天也不说来看她,怎么怎么样的。当时看完觉得暖暖的,被老大管着,还在信里给我撒娇,以前耀武扬威的样子也没有了,有意思。扎完最后一口烟,好不容易顺着原来纸的印记又给它折好,那个年纪我也第一次收到这样的信纸,纸好看,字也好看,得留着。放学以后我也去小卖部买了差不多的这样的信纸,回到家借着写作业的名义写起了回信,以牙还牙,“你也得离男同学一米开外,不,你得两米,不能让别人发现你其实也特漂亮。”也不知道我这脑子啊,是继承了谁,愣是想着法儿的会说话。
和老大在一起的日子其实也挺甜蜜的,老大基本隔三差五都给我捎个棒棒糖吃,那种5毛钱一个的真知棒棒棒糖,下课吃着上课了就把帮帮糖再包回糖纸,下课了拿出来继续吃,直至吃完。有时候上课也不知是不是嘴抽筋了,愣是上半身直愣愣的坐着听课,两手伸进课桌下把糖纸一点一点儿,小声儿的拿出来,趁老师黑板上写几个字的功夫,把真知棒塞嘴里转几圈再放回去。上课吃着老大给的糖,嘴里甜,心里也是老甜老甜的了。
和老大在一起也有段日子了,老大的棒棒糖我都吃了不少了,棒棒糖棍儿我课桌缝里都塞得满满都是。我就合计着攒点钱给老大也买个啥礼物送给她吧,放学以后我去我们村十字街口,最大的商店,在里边左瞅又瞅,也不知道该买啥,吃的,玩的?戴的?后来看到巧克力,我指着那块最大的问:“老板这多少钱?”老板:“这是德芙,中央台广告的那,这10块,旁边那个便宜”,06年德芙刚火起来,贵啊,那二年对于我10块钱也不是小数字了,我吞了口口水,就回家想这10块钱的事儿了。刚一回家,我就在院南房里边转悠,我也是愁的瞎转悠,难不成地底下能给我冒出来十块钱不成?瞅了半天也没有,我还真瞅了半天,然后我回到我屋子的写字台上,打开抽屉,习惯性拿出宁给我的那手串,哎,宁跟我处对象还送我一个礼物,我还什么都没给过人家,连写情书的回信都是作业本上随便撕一张,现在我居然筹划着给老大买个啥送。就这么胡乱瞎想着,有了,我就告诉我家里说我把同学东西弄坏了想赔给人家呗,哈哈,绝。后来,当然是顺理成章,捏着母亲给的10元心扑通扑通的出了门儿,想着,我爸妈挣钱也不容易,以后不会这样了。这也是想还老大的人情,棒棒糖确实吃了人家不少,10个就是5块钱了,想着吃了怎么也不止20-30个,是不是她家小卖部棒棒糖都被她拿学校给我吃了?这么一想,这手里的10块就变成了德芙。
去了学校我直接奔老大的教室门口,还没上课,她同学看见了就喊了她一声指了指门口,她脸一下唰得就红了,“你怎么来了?”
“奥,没啥事,送你个好吃的,”说着,我从后背书包里把德芙掏出来,她也挺惊讶的,我伸手给她,把她手抓着顺道说:“也不能总吃你的棒棒糖吧?嘿嘿“说完把德芙放在她手里,我头也没回的就往我教室走,只听都她回到教室又是被她们班的女生们起哄:“咦~咦~哎呦”。
又收到老大的情书,信里说她给我在电脑上申请了一个QQ号码,那时候我都没有上过网,她们家有电脑,我买东西时候也看到过。当时我还不知道什么是QQ号,后来问博文才知道,就是用电脑网络上登陆上可以实时聊天,不在线也可以留言,等上线了就可以看到,也可以视频和语音聊天,大概懂了。那时候对于电脑,我也算是陌生,虽然书本学过,但是还没有接触过,只听过他们讲过能打游戏看网页,NBA比赛等等。
到了礼拜天,找上耗子他们,果然,他们现在也喜欢去网吧,耗子说他也就去过两回,会打反恐,还说要输入13个3才能进去游戏,说侠盗飞车很好玩,开着车撞人,有警察追你,开车跑,在一个大城市里,听着也挺刺激的。约定下个礼拜天每个人带5块钱,一块去网吧玩,那时候2块钱一小时,5块钱可以玩2个半小时。这一个星期我可难熬了,每天想着反恐,想着侠盗飞车的刺激,上课也是恍恍惚惚的,到了礼拜天,我把老大给我申请的QQ号码和密码抄到另一张纸条上面,拿着10块钱去找耗子了,去了耗子家耗子说没钱,我说“没事,我有”,耗子说我俩去说不准有外村的欺负,再叫上他哥,我说行,等去了网吧,先每人开了一个小时,那时候那网吧都是大头电脑,万象管理系统,1块钱老板也给上机,网吧人确实多,还有比我小的小孩,形形色色什么人都有, w.knsh. 还有很多不玩的在旁边看别人玩。耗子给我打开了机器,我们三个人挨着坐,耗子告诉我怎么打开QQ,玩反恐怎么进,我也学的很快,只是有点操作的慢,按QQ号码账户密码时候食指在键盘上一个一个的敲,看一眼纸条,键盘上找到数字再看再继续敲,就这么键盘上找字母打字,跟着耗子在网页上听寂寞沙洲冷。一个小时,学会玩QQ,学会听歌,学会打反恐,只是打字一点都不熟悉。我们又一人加了半小时,然后我才在QQ上发现有个小喇叭的通知,有人加我好友,是老大,我就打了个:我在佳超网吧,我要回家了。给她发了过去,后来去了学校我才知道,人家也根本就不在线,是我一直没发现以前她加我好友的消息而已。
这稀里糊涂的就学会了上网,有了QQ号码,后来我学习成绩直线下降,每个星期就期盼着礼拜天去网吧,没钱就从家里偷拿,抽烟,上网,这都全占了,那几年就是同学里敬而远之的坏学生,大人眼里的坏孩子,不过我做的比较隐蔽,抽烟上网知道的人都少。自从学会了这个上网,我根本也不怎么玩QQ,那有什么好玩的,就是聊天,视频,我都是去了打游戏,特迷恋那个罪恶都市,英语单词记不住几个,那游戏里的密码记得门儿清,从网页上抄到纸上密码,在学校没事儿就拿出来背,全背的滚瓜烂熟,就是期盼着去了上网时候不用切界面在百度上一边看一边切回游戏里输入秘籍,还省上网时间,对于一个标准的小学生来说,每个星期在那个年代有个10块钱上网费那都是算有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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