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事情难说得紧,我一个淫贼也不懂那些,总之,事如春梦了无痕罢!”保罗爷叹了口气,转身离去,这最后一句却是苏大胡子所做,乃是千古名句,学过语文的怕都知道,只是大多理解错误里面的意思,往往把它用在男女之情上,其实苏大胡子佛学造诣很好,春梦者,便是春天人懒懒的想睡觉,梦多了,起来后梦了无痕迹,人生便如一场大梦,而不是什么,啊!我做了一个香艳的梦,醒来后发现内裤凉凉的,梦里面美人不见了。
眼下小年轻的苏轼做没做这首诗还两说,保罗爷的意思是,唉!布赤啊!你太执着了。只是这句子到底是一时无两的绝句,他这会子虽然不是故意卖弄,但白玛日赞依然心中悸动,看着他背影,顿时便觉得中土禅宗其实也颇有识人之明,这淫贼做护教法王倒也不是全没道理的。
“美人不是母胎生,应是桃花树长成,已恨桃花容易落,落花比你尚多情。”渐渐远去的保罗爷哼着六代**喇嘛罗桑仁钦仓央嘉措所做的情歌,歌声中意境俨然。
天底下的事情往往便是如此,就好像算命的相士举起一根手指头面对三个前去应试的才子,三人后来有一人高中,于是众人便感叹:啊!那人真是活神仙,连这个都能算出来。
其实呢!一根手指头或许说的是一起不中,或许说的是一起都中,或许说的是一人高中,或许说的是一人不中,保罗唱歌跟那相士举一根手指头其实有异曲同工之妙,揣摩的不过是人心罢了。
白玛日赞听着他那歌声,低头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那水面上一个脸颊嫣红的少女在轻微颤抖,而她的心也如那影像一般,微微颤动着。
良久,她突然俯下身去,双手掬了一捧水,水质微凉,似乎灭却了一点心火。
用水把脸颊上尸油脂洗去,她脸颊上依然有着一抹天然嫣红,那却是高原日照自然形成的健康肤色。
“布赤,这天下或许菩萨很多呢!”白玛日赞低声喃喃自言自语道。
隔日,众人发现那吐蕃妖女换了一件雪白的衣裳,除此之外再无什么装饰,那些什么璎珞啊皱巴巴的比甲啊什么的全都不见了,顿时便显得清丽脱俗无与伦比,一众宋兵看着这一身白衫的吐蕃妖女,纷纷大吞口水,而老向导德尔哈蓝瞧见后愈发膜拜得紧,以前这位昌珠菩萨一身八法成就的打扮,高高在上让人不敢逼视,可眼下却是活脱脱渡脱苦众生的菩萨,平易近人得紧,于是这[那摩阿弥达瓦]更加念得勤快了。
天底下还有什么比成佛更加大的野心呢?即便是西方权势滔天的教皇,只不过是上帝卑微的仆人罢了,而成佛,却是自己做大哥,手底下带着一帮子天龙八部等小弟,孰优孰劣,高下立判。
保罗爷心知肚明,Uw.kanshu.c只是装作不知,反正没了尸油脂看起来总是赏心悦目得很,有美人瞧还有什么不好的,而折惟昌团团乱转长吁短叹,心里面巴望着援兵赶紧到来,柴郡主却是每天操练儿郎严厉的紧,只可怜大杨将军和小杨将军为难,整天既要面对保罗又要面对柴郡主,这矛盾似乎便调解不开一般。
折惟昌的整天巴望,没巴望来朝廷的援兵,却是把西夏的铁骑巴望来了,河对岸如云如稠尽是骑兵,有些便到河边炫耀,用本国语言大骂宋人,恐怕也是巴瓦却央懂些兵法,怕对岸宋兵趁大军渡河之际半渡而击,所以想诱对方先出手。
保罗瞧着对岸那些党项骑兵吐蕃骑兵冷笑,才不搭理,只是和折惟昌商量,命那些强弩蹶张士弓弦上紧,箭头抹上火油,若是天上有什么木鸟飞来,便往死了射,大宋的强弩可比吐蕃或者西夏的强弓厉害,论骑兵,大宋或许不怎么的,可论弩兵,大宋绝对是天下第一。
折老粗瞧着河对岸吐蕃人党项人来来往往运送木料,眉头皱得跟绳索打结在一起一般,这敌军似乎要搭起浮桥,到时候骑兵一冲,自己这边如何抵挡?若是派兵骚扰,自己这边才多丁点儿人?岂不是露馅儿了?
眼下硝烟密布,紧锣密鼓,大战眼瞧着便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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