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秋。
夕阳西下,绚丽的晚霞,映着管道边旱田里已经长成的麦子,灿烂着一片难以描摹的颜色,木叶将落未落,大地茫茫,却已有些寒意。
秋风起矣,一片微带枯黄的树叶,飘飘地落了下来,落在这棵老榕树下,落在那寂寞流浪人的淡薄衣衫上,他重浊地叹了口气,捡起这片落叶,挺腰站了起来,内心的愧疚、生命的创痛,他在想,他怎么还没死呢?
他微微有些失神地注视着往来的行人,但在这条路上走动的,不是行色匆匆的行旅商客,就是游学的士子,没有他所期待的人出现,他的目光渐渐变得呆滞。
转过头,他解开系在树上的瘦马,喃喃低语:“这回跑步不了了。”他轻轻抚着马颈上的鬓毛,嘴角微微地邪笑,说不出的妩媚。蓦地,他精神一振,拧回身躯,脚一跨,跃然马上,缰绳一抖,“得,得,得”跑了起来。
闪目望去,只见烟尘滚滚之中,三匹健马向南急驰。
忽的,寂寞流浪人发出肆意的狂笑,那是无情的、嗜血的笑。
一瞬间,三匹健马倒地翻滚,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臭味,腾起的尘埃肆意飘散。
他看着自己手中的剑,剑上的鲜血,他的面孔一点一点地变得扭曲,他急忙扔掉自己手中的剑,那种无言的恐惧从他的紫色的瞳孔中可以读得清清楚楚。
他,是夜。
三年了,三年的光阴可以改变很多,也有东西是改变不了的。比如说,他离开了,时间飞逝般将他们分离了这么久,曾经还对她许诺过给她盖个屋子,连最初的茅草屋都没盖,真是太愧对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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