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哥,秦华离现在不是要死了,而是真的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后的褚星炬坐在讲桌上一拍大腿:“死的好!听着,你给我去买几串鞭炮,借些锣鼓。我要去他葬礼上好好祭拜一下,会会走狗秦老儿的那些徒子徒孙!”
“褚哥,这不好吧。毕竟远东的传统——”
“你懂什么?你的革命性呢?你还要不要推翻议会了?要的话,我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就行了,不理解就在执行中理解。”褚星炬一番话唬住了辉煌之路的这些小卒子,然后一脸不屑道,“看来只是在报纸上发表几篇批判走狗秦华离的文章还不够味,学院派压根儿把头埋进沙里不理不睬。如今学院派长进了,脸皮都厚如城墙了,看来骂不管用了,需要用鞭炮炸。他们不是喜欢装孙子么,我看明天他们还装不装的下!”
后来唐策想起秦华离葬礼上的这次事件时,他认为按照沐有财的性格,如果当时身处在辉煌之路,他应该不会像褚星炬这么过激。但他如果身处这次风波中,会不会像褚星炬一样伙同所罗门一起夹击秦华离就说不好了,也许会,也许不会,无法假设。
当时沐有财的情况和秦华离有些相似,秦华离先是身上插满了针头陷入昏迷中,之后更是长眠不醒,根本不知道外界的关于自己的风波;而沐有财则是被唐策和保王党弄进了治部哨大牢,也不知道有人正在以他的名义进行偏激的活动。
好笑的是一时义盟两大派别,搞得针尖对麦芒,却皆是他们各自手下的人搞出来的,而当事人都丧失了发言的能力。
九月下旬盛夏的炎热已经慢慢褪去,开始有了一丝凉爽的意味,预示着秋天即将来到。秋天是一年中开始萧索的时刻,秋天是万物凋零的开始,远东历2846年的秋天也是秦华离人生最后谢幕的时刻。
秦华离毕竟是个公众人物,所以他的葬礼家族说了不算,而是由帝都大学成立的治丧委员会出面办理。葬礼很庄重,规模也很大。规模大不在于葬礼花了多少钱,而在于帝都有上万的师生和市民,选择在这一天放下了手中的工作,专门前来送这位老师一程。
“远东帝国皇室第一顺位继承人,帝都大学校董殷紫星殿下,前来吊唁。”
殷紫星这次没有带什么墨镜也没拿手杖,他面沉如水的绕着秦华离的遗体瞻仰一周,然后向秦延年为代表的秦华离家属低声安慰道:“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
秦延年含泪答礼。
殷紫星的这个举动令等候在外的人群大为惊讶,因为他们没料到秦华离老师去世会惊动皇室来出场吊念。
人群中有进步学生看到这一幕,在追问他的导师:“老师,秦教授不是一直反对现议会的么,皇室不也是远东君主立宪议会制中的一员么,他们不应该是敌人么?今天为什么皇室,也会以一副朋友的面目出现在这里?”
导师笑了笑,从容地回道:“我以前教过你一个哲学理论,物质是无限可分的。我们结合这句话来看今天的情况,物质是可分的,所以不能把议会看做一个孤立不可分的整体。议会是各种势力斗争的产物,其中相对来说,有的势力是进步的,有的势力是落后的。就议会而言,我们的敌人是议会中的落后者,我们的朋友是议会中的进步者。革命怎么胜利呢,殷巨子说了,革命最主要的是认清谁是敌人谁是朋友,然后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把敌人搞得少少的。
“所以秦兄主张是建立一个广泛的爱国阵营,为什么要建立这个阵营?因为远东目前最落后的是投靠外国的买办资本势力,无疑,他们不放弃买办和投靠洋人的生活他们就不可能是爱国的。既然要先打他们,我们自己的拳头又不够硬,所以我们就要联合其他爱国的势力一起动手。”
“可是——”那个学生摇了摇头道,“在我看来议会中其实没有一个是进步的,他们无疑都是在压迫人民。”
导师听到自己学生这么说,不由调笑起来:“你自我感觉挺好的嘛,看起来对自己现在的觉悟很满足?”
学生红着脸道:“呃,但是议会中确实基本没有进步的嘛。”
“进步与落后是相对而言的,就和快慢,好坏,左右一样。没有快就不知道慢,没有好就不知道坏,没有左就不知道什么是右。好比我出个考卷给你们这帮孩子做,你们自然有分高的和分低的,但那是你们群体内相对而言的。走出你们这个群体,你们的得分难道会比老师高么?”
学生敬畏道:“论学问我们确实不及老师的万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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