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凤来乡白家山石壕寨,白占彪、樊赛花等人大肆庆祝了两天。
这次袭击第六区的谋划诡秘、行动顺利,得手后又迅速撤离,大获成功。凤来第六区遭此重创,县里的共党一时半会儿还派不下人来,白占彪等人更加洋洋得意、肆无忌惮。
白升道没有闲着,他不遗余力地四处打探消息,想得到县里的下一步行动情况。
只是这两天他并没有打探到什么消息。不过他知道,共党的人马上就要下来了,他们绝对不可能丢下这里不管的。
他想,经历了第六区的重大损失后,共党这次派来的人,也许更厉害,接下来还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呢!
想到这里,他感到担忧和恐惧。
他知道,以共产党解放军的实力,小小一个凤来第六区,根本算不了什么,就是要踏平这里,也不是难事。白占彪他们,也是乘这里一时力量空虚,才偷袭得手的。
一旦他们腾出手来,石壕寨也好,大刀队也好,又怎么可能抵挡得住?结果是可想而知的。
白升道这时其实已经在琢磨自己的后路了,怎么办?如果不及早打算,共产党的帐算下来,可能就先拿自己开刀了,性命难保啊!
他突然想到一个法子,这个想法一出来,把他自己也吓了一跳。
那就是去告发白占彪和樊赛花!
这个想法与上次将国军的信件交给刘汉同出一辙。如果先将白占彪和樊赛花供出来,就可以将共党的视线引开,或许自己就安全了。
但是白占彪知道这件事他自己也脱不了干系。就是共党被一时蒙骗,白占彪和樊赛花也不会让他好过的!真要到了他们被抓住的时候,不是照样将自己供出来么?
“怕个毬!到时就一口咬死晓不得!只说他们推脱罪责,硬往我身上栽赃,”白升道横下了心。
“要是白占彪和樊赛花被共党打死才好呢,那样,就死无对证了!”他净往好处想,“常说‘心不黑不是角色’那我就对不住了!”
想到这里的时候,他先是得意地笑了,但随后又突然一怔,额上立马冒出了冷汗,脊背上微微发凉。
他想到了樊赛花!
白占彪倒是不担心,白升道对白占彪是知根知底的。别看这个人自大狂妄、不可一世,但是真要到了关键时刻,他也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见不得客的瘪三!
白占彪最害怕的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樊赛花!
他的眼里始终抹不去那一刻的记忆:一个女扮男装的恶人,一双血红的大眼睛,一副杀气腾腾的狰狞面孔,高高挥起的寒光闪闪的大刀,一阵阵血肉横飞!
在石壕寨那晚,樊赛花那阴毒的暗示和善变的狡诈,现在还让他心有余悸。
这个女人,哪里是女人啦?分明就是一条毒蛇和一个嗜血的魔鬼!
他想象着自己被大刀片砍成肉酱的样子来,那是多么的可怕!想到这里,他周身都在颤抖。
“当务之急,是要大刀队赶快离开凤来乡!”白升道突然想到这事。
事不宜迟,白升道来到石壕寨,见到了白占彪和樊赛花。
“老五,我已经打听到,共党解放军从县里开拔过来了,来了好多共军,怕是要来报复了!”白升道装着消息灵通的样子。
白占彪和樊赛花听了也是一惊,
“恁么快?”白占彪问道。
白升道点点头,“消息可靠!”
樊赛花用一双狐疑地眼睛看着白升道,“白乡长,此事当真?”
白升道最怕樊赛花射过来的这种眼光,他又心虚起来,强打精神鼓起勇气继续说,
“樊大姐——不,樊英雄,消息确实可靠啊,现在他们已经在路上了,你看,是不是——”他不敢正眼看樊赛花,却拿眼去看白占彪。
白占彪却扭头看着樊赛花。
“是什么?嗯?白乡长,”樊赛花问,“你说!”
白升道这才说出想要说出的话,“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是不是——避一避?”
樊赛花哈哈大笑起来,白升道头上又冒出了一层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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