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区的工作在区长王一山的带领下,进展很快。
徐亚洲县长又派了一些干部下来,还增派了一些解放军战士和县基干大队的队员,配合第六区开展征粮工作,军大学员也下来了几个。
区政府的办公恢复正常,第六区面上的秩序已经恢复。干部们分别到各个地方去,又开始开展发动群众、宣传政策的工作,群众的信心有些恢复,金银台上的杀戮给人们留下的阴影似乎正在消失。
变化如此之快,形势就发生了逆转,有的人还没高兴几天,就坐不住了。
这天,有几个保长甲长找到白升道,白升道现在还是他们的乡长,他们到这儿是来打探消息的。
“白乡长,王一山的动作很快,不但金银台上很快就恢复正常,新来的干部们下来得也颇为频繁,穷棒子们似乎又看到了希望,你看我等如何是好?”
白升道摇摇头苦笑。
这些人有点着急,“你可是乡长,有什么消息,也好让我们心里有个数啊!”
白升道苦叹道,“我现在也是被用过的尿壶——扔到一边去了!你们就别为难我了,”
白升道说这话,是有他的想法的。新区长王一山来到第六区后,看来对他并不信任,他心里不踏实,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们到处贴出了让特务和反动党团人员自新悔过登记的布告,咄咄逼人啊!”一人说。
“这个,之前也有嘛,不过——”他拉长了声音看着他们,
“你们去登记了吗?”
几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白升道这话的意思。
“当然了,如果几位认为自己属于这几类人,我还是建议大家听了共产党的,就去自首了吧!”说完他盯着几个人的脸。
这几个人都不敢说话了。
白升道又说,“我还是奉劝几位,如果家里有枪有弹的,还是都交了吧,否则王一山怪罪下来,那是吃不了兜着走嘞,说不定还是——死罪!”
白升道故意把死罪两个字加重了语气,又把大家吓了一跳。
“当然了,如果各位需要我,我还是会给大家说话的,只是,大凡小事还是不要瞒着我为好,”白升道自有他的深意。
这几个人听得诚惶诚恐,有聪明的,听出了白升道话里有话。
几个人都沉默了。
白昌盛也接到了频频传来的各种消息。
新来的区长王一山,还有那个公安局的股长肖剑,死盯着凤来第六区,好像正在步步紧逼,不给他们踹息的机会。
白昌盛还听说,区政府和公安局正在调查金银台发生的事,他们觉得,这件事同地方上的地主豪绅们有关系。
白家是凤来的大户,说起来地主和工商户都沾边,至于同土匪的关系,白昌盛自己心里清楚,白家是脱不了干系的。
王一山和肖剑一到凤来第六区,这些人就各打算盘,有一些地主和工商户,已经主动自新去了。
这些消息让白昌盛坐卧不安。他心里十分矛盾,不知道何去何从。或许到今天这个局面,不是他白昌盛的本意,说到底都是因为家中这个孽子白占彪,他让白家走到了举步维艰、极度危险的地步。
女儿白如意的失踪,也让白升道焦心。
也不知是共党解放军故意隐瞒了扣留白如意的事实,还是另有其人实施了这件事。如今这种时候,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他为白如意的安危和下落焦虑,不断派人到处打听,然而都没有一点消息。
王一山亲口对他说过,一旦有白如意的下落就会将她送回来。共产党不是说他们言出必行吗?白昌盛不知道该不该相信。
现在政府号召交枪,所有禁止用枪的人手中有枪的都要收缴。白昌盛觉得还是要有一些实际行动,白占彪已经将大部分武装人员拉走了,现在白家剩下的枪弹已经不多。他把侯三叫来,让他去清理白家剩下的武器弹药,一并上缴到区公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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