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漆黑的夜晚,白升道神神秘秘地上了金银台,主动来找区长王一山报告。
这段时间,白升道提心吊胆、夜不能眠,他思前想后,权衡利弊,决定采取主动。
他知道,要是再不表明一个态度,恐怕就会错过时机了。
县公安局的股长肖剑来到凤来乡,好像没有马上就要走的意思。这个肖剑,是针对金银台发生的这个事来的!他不断找人了解情况,看来调查工作正在进行。
这次,凤来乡第六区派来的干部更多,还增加了解放军和基干大队的人,而新任区长王一山对自己不信任不说,好像还时时提防着自己。
想来想去,白升道觉得,横竖是砧板上的肉,不能等着挨刀,兔子急了还要咬人呢!还不得要最后蹦达几下?
当然不能明的跳出来斗,要想个万全之策,最好是能将祸根引向他人,保全自己。
白升道认为,只要表面上服从王一山,装作听话的样子,暂时就没有多大的危险。再说他们现在也没有什么确切的证据,来证明自己参与了金银台上的事。
再说了,这些个共产党毕竟是外乡人,他们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很多时候不依靠当地的乡绅还依靠谁?比如像征粮这样的大事,难道完全依靠那些穷棒子?
但是现在要怎样才能保全自己?
这时候之前那个想法又一下子闪了出来,“就是嘞,在这个时候,谁还顾得了谁?”
事不宜迟,迟则生变!这个时候,保命要紧。命都没有了,还有个毬啊!他下了决心。
白升道来到金银台,称有重要事情报告。
对白升道,王一山已经有了一些初步了解。
这个留用乡长,是白氏家族年青一代的长子,在白家乃至凤来乡,都有一些名气,当地人称“小诸葛”,多年来是打下了一些基础、积累了一些人脉的。
金银台血案发生后,白升道表面上带人为烈士修建陵墓,安葬烈士,忙前忙后,做了不少事,暗地里却到处散布反动言论,对清剿土匪、征粮工作都有一些抵制。
从肖剑处知道,之前的区长刘汉是看出白升道的两面性的,但那个时候第六区刚刚建立,一切工作才刚刚开始,县里将这些旧政府的人留用,也是从工作的延续性和稳定性来考虑的。
所以当时白升道即使有这样那样的一些可疑之处,只要没有公开反对人民政府,也就没有戳穿他。
这次金银台血案后,群众的反映很多,很多线索都集中反映到白升道身上。
就是在土匪进攻金银台那天时,白升道的表现就十分可疑。金银台被袭后,白升道也不知躲到哪里去了,表现是很反常的。
王一山初到凤来第六区,很快就掌握了这些情况。他对白升道采取了静观其变的态度。是狐狸,终究会露出尾巴来的。
“既然自己主动来了,那好,我就先听听你说什么!”王一山心里想。
白升道一进来,就装着很急迫的样子,“王区长,我有重要情况向您报告!”
“什么情况?”
“我刚刚得到消息,攻打金银台,杀害刘区长是永丰乡大刀队干的!”他故作神秘地说,“那个杀人凶手,是个女人,就是大刀队的大师姐,叫樊赛花!”
“是这样!这个情况很重要,”王一山装着思考的样子,“你再说说,还有什么情况?”
“还有——”他拿眼睛瞟了下王一山,“就是,白家的老五白占彪也参与了这件事!”
当白升道说出白占彪时,不知怎么的,他的脑子里一下浮现出了白昌盛那张苍白而虚弱的老脸,突然间他内心升起了一丝悲凉。
但是很快,这种感觉就没有了。他想起他可怜兮兮地站在樊赛花和白占彪面前,以及樊赛花骄横跋扈、阴狠歹毒的眼神和白占彪那种幸灾乐祸的神态。
只是一瞬间,白占彪升起一种对樊赛花和白占彪除之而后快的仇恨来。
见王一山没有反应,他接着说,“就是这两人合谋做了这件事,他们对共产党解放军恨之入骨,巴不得要杀光你们呢!”
王一山突然朝白升道射出了一道严厉的光芒。
白升道也觉得自己说漏了嘴,忙打着自己的脸,“该死!该死!我失言!失言!”
王一山问道,“白乡长,据说这个白占彪,是你的兄弟?”
白升道一听这话有来头,连忙作悲痛状,“白门不幸,白门不幸啦!”他捶了两下自己的胸脯,“可叹我白升道眼睁睁看着自家兄弟,勾结土匪大刀队,攻打我区政府,杀害我共产党干部,我无能为力,无能为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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