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号这天,在白玉山上,有一行人从跑马坪寨子里出来,正朝永丰乡方向行进。
这些人当地百姓装扮,崔龙正在里面。
在崔龙的身后,跟有四名精状汉子,个个身强体壮,怀里全部揣上德国造二十四响快慢机。几人不露声色、隐蔽低调地出了跑马坪。路上关卡像是提前得到了通知,也不盘问,一律放行。
永丰乡雷神庙。
白占彪和樊赛花已经得到通报,国军纵队特派员崔龙将亲自前来参加白占彪就任县长的仪式。
这对白占彪是一个鼓舞。
为了筹备这次就职仪式,白占彪已经邀请了永丰乡的部分乡绅,他还派人去篆刻了“县印”和“签章”,准备行使县长权力。其余事项也在准备中。
此时的白升道,在被解除关押后,暂时留在了雷神庙。
那天,白升道寻死被救,等他苏醒过来,已经到了樊老太的堂上。白占彪和樊赛花向樊老太报告了白升道寻死的事。
樊老太连正眼也不看白升道。
白升道瘫坐在椅子里,半死不活的,好像阴魂只回来了一半,他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只拿那双小眼可怜巴巴地看着这几人。
樊赛花心里好笑,她知道白升道是个极度怕死的懦弱小人,别说天上打个雷,就是她樊赛花咳嗽一声,白升道的乌**也会马上缩到肚子里面去。如今白升道要寻死,看来也是走投无路了,不然不会出此下策。
白升道此时的心情极为复杂。他既后悔自己怎么就寻了死路,又惊讶于自己竟然还有死的勇气!仿佛在刑场上被执行了假枪决,他懵懵懂懂地不知道自己是活着还是死了。
好似一死一活一个轮回过来,白升道不知道是喜还是悲,他就这样呆坐着,欲哭无泪。
“阿婆,我看白乡长也有难言之隐,这次的事也并非他的本意,的确是共党八娃太狡猾!”樊赛花发了善心。
白占彪不失时机地说,“对嘞,老神仙,白乡长已经尽力而为了,还请手下留情放他一马,往后他定会将功赎罪!”
白升道说不出来话,眼中含泪连连点头。
樊老太已经有点不耐烦了,她挥挥手,闭上了眼睛。
看来樊老太已经同意饶了白升道,白占彪和樊赛花相互点点头,带着白升道退了出来。
等白升道完全回过神来后,白占彪对白升道说,“老大,上面已经同意我就任巴江县长一职,近日就要举行就职仪式,我正式通知你,你以凤来乡乡长的身份参加,你意如何?”
听到这个消息,白升道极度失望,他觉得自己被彻底羞辱了一回。
要白升道参加白占彪的就职仪式,他肯定是一万个不愿意。但话又说回来了,正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白升道就是再不愿意,此时也轮不到他说话的份,他刚捡回来一条命,还能容他在这里三下五去二、四下五落一地讨价还价?
气恼之余,白升道也想一拍屁股走人。又怕激怒了白占彪和樊赛花,特别是怕又惹恼了樊赛花这只蜇人的母蜂,让他性命难保。
权衡来权衡去,白升道觉得,虽然县长梦没有实现,不过他的建议还是被采纳了。既然要成立国民县政府,说不定自己还有用处。
白升道又开始浮想联翩了。当今世道,哪个不是在浑水里摸鱼?结果怎样还难得说呢!再说了,谁说不能脚踏几只船?走一步看一步,哪只船走得平顺就上哪只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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