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起来的时候,老白早早地起了床。打开门,一夜春雨的洗涤,让凉凉的空气迎面扑来。他披上衣服,在门边发起了呆。错了吗?昨夜小贝那一剑是那么可怕又无情。那是一种滴着血的剑法,好象就是为了杀人才创造出来的。那么这样一本剑谱自己交给了小贝到底是对是错呢?如果十年,不,哪怕再过个几年,自己究竟还有没有能力躲开那一剑呢?为什么萧春水要创出这样一套嗜血的剑法却又要点名传给小贝呢?小贝还是个孩子,那么她将来究竟能不能操控得了这样一套剑法呢?
好多个问号,在老白的脑子里翻腾着。他想不明白,却也不能不去想。佟湘玉慢慢走到了他的身后,轻声地戏谑他:[看见人家师妹,想起她师姐了吧?]
老白也没回头,只是哼哼地笑了,他的眼睛望着远出的山影,嘴里淡淡地道:[那还不至于让我睡不着觉!]
佟湘玉一歪脑袋,拿眼睛斜斜地瞥他,满是不屑地问:[看来我们的飞天大侠胃口高了嘛!天下第一女捕头都不在你的考虑之列了!]
老白又笑了:[是呀,不管是天下第一还是第几,现在都已经不在我的考虑之列了。我现在唯一考虑的,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妇人。一个饭店的老板娘,一个小寡妇!]说完,他转过身,把一边的佟湘玉搂进怀里。
佟湘玉用手打了他一下,然后嘴里嘟囔:[讨厌!]眼睛里却闪着一份浓浓的幸福。
老白叹了口气,淡淡地说:[那一剑确实很可怕!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面对过这么凶狠的杀招。而这一剑却来自己一个我看着张大的孩子。]
佟湘玉抬着脑袋问:[你是说小贝?]
老白点头:[现在来看,也许那套剑谱真的不该给她。]
佟湘玉:[小贝这孩子也比较野,而且性格也不象别的女子那样柔顺。可是,不管怎么样,我想她不会对你下杀手的......]
老白打断她:[那不是她想杀我。而是她自己也不知道那剑的走势。那只是她一时激动才拖手而出的,可是,以她的年纪和她的修为,却不能控制得了。]
佟湘玉大吃一惊:[那怎么办?这孩子本来就皮,改天她真的对谁出了招,别人可不会象你有这么好的身手。]
老白叹:[这正是我担心的。我还担心,她练这套剑法将来控制不住自己。]
佟湘玉:[那到底怎么办呀?]
老白摇头:[没有办法。剑法已在她脑子里。即使你烧了那剑谱也没有用了。除非......]
佟湘玉:[除非什么?]
老白咬着牙,面色坚定地说:[费了她的武功!]
佟湘玉听了连忙摇头:[不行不行,她那些衡山的师兄们还等着她重振门派呢,再说这样我怎么对得起她死去的哥?]
老白只有叹气:[是呀,所以我也知道不可能。我想,现在没什么办法了。唯一能做的,就是我们好好教育她,让她自己知道什么是善恶,什么是正邪。只有这样,才不至于在以后给江湖培养一个魔头!]
佟湘玉眼睛一亮:[送她回衡山?]
老白立刻摇头:[不行,在这里,她还知道怕你,到了衡山,她那些师兄哪个敢说她?由着她的性子就更完了。]
佟湘玉也叹气:[是呀,是不行。对了,还有昨晚那个女子,你说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老白:[我也不知道,这女子武功不弱。按说展红凌的师妹也不该是个歹人。呵!谁知道呢?有些事,想不明白,还是不要去想。]
同福客栈的日子又平静了。尽管莫小贝让他们觉得有些吃惊,但是她毕竟还是个孩子。在大家的引导下,这个小丫头并没有表现出如任何不良举动,反倒是上次闯祸后,她自己变得听话了许多,这才让大家的心又放了下来。
五月的中旬,天气已经热了起来。七侠镇的百姓并没有注意到天气的小小变化,因为他们被一件事吸引了注意力。最近几天,大家都在街头巷尾,茶余饭后热烈地讨论着那只幸运的狗。
老白甩着毛巾开玩笑地说:[一万多两啊,这狗顿时成为整个七侠镇第一大富翁。比钱掌柜还有钱!]
秀才正打着算盘,头也不抬地道:[钱掌柜哪有钱?钱掌柜的钱都在他老婆手里呢。你看,这个月到现在,他都欠了六两多了,要是有钱,还差这六两吗?]
这时,佟湘玉从旁边笑着走了过来,边走边说:[这人都讲究个命。你说这狗怎么也是?听小六说,这狗的名字叫崽崽,是东街那个二丫和小六那个‘123’下的崽。原来就是钱夫人的狗,后来她跟钱掌柜打架,老拿那狗撒气,那狗就跑了。她也不去找,就成了流浪狗。好心的李员外把它收留了,一养就是两年。这不,现在李员外没了,那一万多两的家产都留给了它。]
郭芙蓉笑着说:[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你们说,李员外那些儿女们早点孝顺些,何至于现在连一分钱遗产都没拿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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