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若是遇到这些被蒙蔽煽动了的村民,别说是秀才了,就算是状元公也未必能说得清镇得住。
君宇辰眼看着群情激奋,挥舞着锄头镰刀扫帚的村民就要一拥而上,急中生智,突然举起了手中的小卓卓,大喝一声,说道:“我也有人证,证明我没杀她们!——”
他这么突如其来的大动作,果然让那些村民为之一震,停下了脚步,疑惑地望向他手里的那个孩子。
小卓卓先是吓得哇哇大叫了几声,大眼珠骨碌碌一转,立刻挥舞着胖乎乎的小手,冲着下面人群中的几人叫了起来,“有才叔、大柱伯、三元哥是我啊,你们快救我啊!——”
他这么一叫,那几人立刻认出他来。
“啊——是柳大嫂的儿子!是小卓卓啊!——”
那领头闹事的男子一听这话,立刻又振奋起来,指着君宇辰高喊道:“你这凶手还敢狡辩,柳大嫂的儿子都喊救命了,又怎么会替你作证!”
君宇辰冷笑一声,说道:“你们说他是柳大嫂的儿子,又有什么证据?”
那人还没说话,他身后那几个什么叔叔伯伯哥哥的就喊了起来。
“小卓卓前年和柳大嫂一起过来住在这里,成天跟我们玩,母子俩整日都在一起,我们怎么会不认得他?”
“认得就好!”
君宇辰将小卓卓抱回怀中,从从容容地笑着说道:“我还真怕小卓卓到君府住了一年。你们就不认得他了,既然认得,也该相信这童言无忌,不会说谎了吧?”
那男子见他如此从容,这才觉得有些不对。
“你——你什么意思?”
君宇辰一抬手,将小卓卓放在自己的肩头,清了清嗓子。 说道:“是真是假,大家先听听小卓卓怎么说地吧!”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投向了小卓卓。 只见他一改方才的慌乱神色,像个小大人般一脸正色,认真地说道:“我一直跟三叔在一起,刚刚才到这里,根本没看到杀人的事情。 ”
“你撒谎!——”
那男子顿时着急了,指着小卓卓大叫了起来。
“刚才你还喊救命,现在又说他是你三叔。 分明就是串通了撒谎,大家不要相信他说的话啊!——”
君宇辰嗤笑一声,淡淡说道:“方才你还说他是柳大嫂的儿子,可以相信,怎么一转脸就不认人了?我若真的是他地杀母仇人,他又怎会和我在一起?”
那男子眼看众人眼神疑惑地望向自己,也慌乱起来,随口狡辩道:“那也可以是你挟持了他。 逼他说谎骗我们啊!——”
“挟持?笑话!——”
君宇辰放下小卓卓,任由他在地上围着自己跑了一圈,又牵着他的手站在一旁,小脸上满是依赖和信任,任谁都可以看出他们地关系来。
“我们刚刚到这里,你们就立刻来了。 这分明就是有人故意设下的圈套,从看见我们进庄开始,就去喊人,你们大家想想,到底谁是凶手的可能性大一些?”
“不是我!——”
那男子一听他三言两语,就将众人的目标转移到自己这边来,顿时乱了阵脚,拼命地摆着手说道:“不是我不是我,你们不要听他乱说,我是看到他杀人才去喊你们的——他在狡辩。 大伙儿不要信他啊!——”
君宇辰摸摸小卓卓的头顶。 微微一笑。
“谁真谁假,谁是谁非。 大家可以自己分辨,不过我想说的是,我本来就是小卓卓地三叔,柳大嫂也是我的大嫂,因为我们君家出了点事,所以想来找她帮忙,又怎么会在这当口,做这些杀人的勾当呢?更何况——”
他话锋一转,望向那地上的两具女尸,轻轻叹息一声。
“那边的两位,也并非是柳妈和我大嫂!”
“什么?——”
“胡说!——”
那男子一听这话,终于按捺不住,跳了出来,指着他叫道:“这里就住了她们两个,有没有别人来,不是她们还能有谁?分明是你藏起了她们的脑袋,在这里胡言乱语,大伙儿先把他押到官府去打上一百大板,看他还说不说实话!”
“好啊,一百大板,就算是黑的也能说成白的了!”
君宇辰冷笑一声,逼视着他。
“既然你说这里只有她们两人,平日没别人来,那你今天又为什么到这里来?还正好那么巧看到杀人经过?或者——根本就是你杀了人藏了那两颗头颅,正好看到我们来了,就栽赃嫁祸,还想要屈打成招,我看该去府衙打上一百大板说实话地人是你吧!——”
“我——我——我——”
那男子张口结舌,万万没料到自己原来以为天衣无缝的事情,会被眼前这个文弱公子如此随便几句话,就戳得千疮百孔,连原本跟着自己一起来的村民,都忍不住狐疑地看着他,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是啊,张小山你住在村西,今天怎么想着到村东柳大嫂这边来了?”
“啧啧,贼喊捉贼,说不定就是这厮见色起意,柳大嫂不从,就动手杀人,然后诬赖到这位公子身上——”
张小山越听脸色越难看,眼看着那些锄头镰刀的目标,从君宇辰转向了自己,更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大吼了一声。 便朝着君宇辰扑了过去。
“你乱说,我要替柳大嫂报仇!——”
“啧啧,君子动口不动手,你这样,分明就是狗急跳墙了啊!——”
君宇辰拉着小卓卓,还不等他扑到身前,便想旁边一闪。 那些原本围着他的村民,立刻让开了条路。 刚放了他过去,就怒气冲冲地堵住了张小山。 他乐得看热闹,在外面又补充了一句,“记得送去官府要打上一百大板,保证他什么都肯招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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