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宇凡看到君宇辰被狱卒带了进来,原本有些呆滞的眼睛又亮了起来,发出怨毒的光芒,等他被押进自己这间囚室,就忍不住扑了上去,恶狠狠地叫道:“都怪你,若不是因为你,我们又怎么会落到今日这般地步,整个君家,都被你毁了!”
君宇辰并不躲闪,冷笑一声,定定地望着他。
“到了这个地步,你还不知悔改,还想把罪名推到我的头上,难道真的就想在这里等死吗?”
君宇凡的手刚刚掐在他的脖子上,听他这么一说,突然停住了。
“你——你难道还有办法拖罪?”
君宇辰轻哼一声,低头看了他的手一眼。
他呐呐地收回手去,勉强挤出点笑容,悻悻地说道:“不管怎样,现在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自然该同舟共济。 ”
“同舟共济?”
君宇辰嘴角泛起一抹戏谑的笑容,“当初你想要凿沉这艘船的时候,怎么就忘了,你原本也是这船上的人,还是——有人给了你什么保证?让你可以保得自个儿的那一份?”
“这——”
君宇凡迟疑了一下,一想到在公堂上苏飞烨的翻脸无情,差点就当堂扒了他的舌头,不由打了个冷战,恨恨地说道:“你既然什么都知道,还问我做什么?现在他得逞了,就翻脸不认帐。 我又能把他怎样?说来说去,都是你招惹来的祸事,若是你不曾娶了那个橙小舞,又怎会惹上这个大对头。 ”
君宇辰白了他一眼,实在懒得跟他讲道理,只是直接问道:“既然他当初对你有过约定,你可曾留下什么证据吗?”
“证据?”
君宇凡一怔。 脸上顿时出了悔色,低下头去。 压压切齿地说道:“那厮之前放我和柳如眉离开了君家,我只当他真地兑现了承诺,就将那东西还给了他,却没想到,他居然会出尔反尔——”
君宇辰叹息了一声,平日里这位二哥的心眼也算是够多的了,成日里算计自己的招数是一套一套的。 这次也不知是被柳如眉迷昏了头还是怎么了的,居然会被那苏飞烨给算计了,枉他还以为苏飞烨会如从前般耿直刚正,却没想到,一个君子变坏起来,竟比这些个真小人还要会算计。
“那你现在,也无法证明曾经与他有过约定了?”
君宇凡悻悻地点点头,哼了一声。
“那官字两个口。 就算我还有他给的通关文书,他也不会认账地。 三弟,你到底有没有办法替我们拖罪?这苏飞烨不过是个七品御史,若不是因为御锦的案子,皇上给了个八府巡按地钦差给他,哪里有今日的威风?算起来。 大伯都比他的官衔高上几等呢!”
君宇辰苦笑了一下,摇摇头。
“高又有什么用?爹爹原本就是负责江南织造,出了这等大事,就算是不关君家的事情,他也难逃罪责,更何况,这此出事的还是咱们家的东西。 你这一招,实在是太过阴损,也不想想后果,真是——”
“好好好。 都是我的错!”
君宇凡忙不迭地认错。 打断了他地话,眼珠转了几转。 有些神秘猥琐地近了他,凑在他耳边轻声问道:“那你有没有见过你娘子?她与苏飞烨旧情未了,这个家伙也是为了她才跟我们过不去,若是她肯跟苏大人重归于好,说不定——”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君宇辰的脸色变得格外难看,只得将后半截话咽了回去,干笑着说道:“我不过随便说说,你不愿意就算了。 ”
君宇辰满面阴霾,又想起在那房中看到橙小舞时的情形。
就算苏飞烨不说,他也看得出来,这个橙小舞,绝非是他的娘子。
且不论她看到自己时的神情和口气,就算是一模一样的音容样貌,她的眼神气质,也与他地娘子截然不同,那种谨慎矜持,甚至有些惊怯羞懦的神情,与他那刁蛮任性胆大妄为的娘子,根本就是天差地远。
他忍受了苏飞烨的羞辱和得意,也忍了橙小舞对他的惊惧和疏离,唯一担心的,是那个真正属于他地娘子,如今的下落。
所以不论如何,他都不能就这么输给苏飞烨,就这么蒙着冤屈死了。
没找回她之前,他绝不会认输。
君宇凡见他半响不语,以为他不满于自己方才出的馊主意,眼下他已经束手无策,只得仰仗这个堂弟了,只得低声下气地问道:“方才的事,你就当我没说过好了。 三弟,那苏飞烨处心积虑要算计我们君家,如今这么大得个把柄在他手里,你到底还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得了咱们的?”
“没有。 ”
君宇辰苦涩地一笑,轻轻摇了摇头。
“铁证如山,这事情,原本就是你亲手所为,又怎么能翻得了案?”
君宇凡一听,大为恼火,气哼哼地说道:“那你还说什么废话,我早该知道,就你这样百无一用的废物,哪里还有什么妙计。 ”
君宇辰淡淡一笑,瞅了一眼外面的狱卒。
“没办法翻案,不等于就要在这里等死。 若是我们能想办法找到一个权力大过苏飞烨的人,给他添点麻烦,让他自己出些马脚来,说不定还有机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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