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怎样了?”
承平公主看到苏林还守在门口,黛眉微微蹙起,苏飞烨自从回来之后,就闭门不出,就连她也不肯见,让她只能从苏林这里了解下他的情形。 若不是她脾气好,换了别的金枝玉叶,只怕直接就让人拉开苏林闯了进去。
“参见公主!”
苏林一见到她,先是行了个礼,继而有些为难地说道:“回公主,驸马爷一直不肯出来,卑职也不是很清楚——”
承平公主望着他,静静地说道:“那你就让我进去!”
“可是——”
苏林迟疑了一下,看着公主有些憔悴的神色,心下忽然有些不忍。 不管是里面的驸马,还是眼前的公主,都不是他能够应付得了的。
只是,若这样下去,他们两个不好过,他也一样不会好过的。
“公主,不如——”
他低低地说了几句,承平公主有些愕然地看了他一眼,犹豫了好一会,方才点了点头,叫过两个侍卫来,吩咐了几句,两人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应了一声,上前便将苏林一左一右架了起来,拖到了外面去。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了,只剩下承平公主一人,她却又开始犹豫了。
这一次,苏飞烨公报私仇,险些被皇帝当场处置了,如今回到京城,皇上却久久没有颁下正式旨意处置他。 他也就整日闭门不出,名义上在家中思过,可她却知道,他在这里所思所想的,绝不是这一次地错失。
心下虽然有些酸楚,承平公主迟疑了一会儿,终于还是轻轻地推开了门。 走了进去。
“驸马——”
刚一进去,她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房中一片漆黑,所有的帘子都拉着,阴沉沉得散发着一股近乎**的气味,压抑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她轻呼了一下苏飞烨,却不见他回答,走了几步。 却碰到个东西,撞得她小腿生疼,差一点摔倒,忍不住痛呼了一声,而里面依旧悄无声息,那人,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一样,根本就不关心她的好坏。
她忍着痛。 摸着黑站起身来,深吸了口气。
这样下去,他永远不会清醒,永远不会明白,他现在拥有的,到底是什么。
这个傻瓜!
她突然有些愤怒起来。 二十多年来,从未有过这样激烈的情绪,从小到大的教育,都让她恭顺温雅,温柔得体,从容淡定,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控制情绪,只有那样,才是一个合格地“淑女”。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此刻突然想起的。 是那个在公堂上犹自放肆任性地女子。 同样的容颜,是她的时候。 眉眼中从来不曾有过那般激烈灿烂的火花,或许也正因为那样,她才可以在君家那样的环境里生活下去,而且活得比谁都要痛快淋漓,甚至跟君宇辰能够生死相随,那样热烈绚烂的感情,是她一生中,连想都不敢去想的。
而她,这一生唯一争取过地一次,却是死亡。
想到那一次,她咬咬牙,死都不怕了,还能有什么可怕的。
承平公主转过身去,走到窗前,“唰”地拉开了窗帘,随着一幅幅窗帘帷帐被拉开,外面的阳光投射了进来,照在房中,那透明的金色光线里,漂浮着无数被她激起的飞尘,细碎地反射着点点阳光,晃得她也不由得闭了下眼睛。
“关上!——”
身后终于传来了低低的吼声,嘶哑无力,像是从被撕碎的胸腔中生生挤出来的一样,破败晦暗,艰涩而恐惧。
“快关上!——”
承平公主静静地站在窗前,并没有回应他,更没有关上出窗帘,甚至又伸出手去,打开了窗子,让外面清新地风吹了进来,吹动帘帐,簌簌作响。
“我让你关上!——”
里面的声音,从一开始的慌乱到惊恐,终于愤怒地大吼了起来。
承平公主转过身来,背负着阳光,望向最里面的卧房,平静地说道:“我不会关的,要关上它们,你就自己过来——”
一阵粗重而艰难的喘息声过后,一个疲惫地身影慢慢地从黑暗里走了出来,刚刚到有光亮的地方,就下意识地抬起手来,挡在眼前,停了下脚步,终于还是没有走出来,飞快地转身退了回去,躲到床后的角落里,坐在地上,将头埋在膝间,生怕看到一丝一毫的光线。
承平公主等了好一会,看到他居然还是退了回去,失望地叹息了一声,缓缓地朝他走了过去。
“你真的以为,这样就可以逃避一切了吗?”
“到底,你是要逃避所有人,还是——逃避我?”
“飞烨,你起来,回答我!——”
她走到了苏飞烨的面前,俯瞰着他,他的帽子早已不知扔到哪里去了,长长的乌发披散下来,凌乱纠结,清瘦的后背在微微颤抖着,仿佛在忍受着极大的煎熬,只是,不管她说什么,他都像是没听见一样,根本不肯抬起头来看她一眼。
“你抬起头来,看着我!——”
承平公主俯下身去,蹲在他地身前,伸出手抱住他地头,想要让他抬起头来,可他拼命地挣扎着,从她手中挣拖,退缩在墙角,依旧低着头,拼命地摆着手,“你走!——你走,我不要看你!你走!你走!——”
承平公主悲哀地望着他,眼中慢慢地流下泪来。
她知道他为何而逃避。 也知道他为何而伤心,只是眼看着他这样放弃一切,放弃自己,她明明有着唯一可以打开他心门的钥匙,却不敢拿出来。
“你要记住,你这个重生地机会,千载难逢。 却是违背了天规的,你若是告诉了别人。 就等于自己放弃了这个机会,到那时,天劫降下,你便会魂飞魄散,甚至连转世投胎的机会都没有了,明白吗?”
那个神仙轻灵的话语,犹在耳边。
她才是那个真正的橙小舞。 那个曾经与他青梅竹马,海誓山盟的橙小舞。
她原以为,就算她不说,他也可以感觉得到,可以明白她的心意,可以重新接受这个仅仅是改变了外表地她。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他娶她,并不是因为发现她的熟悉。 感觉她地痴情,而仅仅是为了驸马这个名份,为了这名份给他带来的权力地位,可以去夺回他想要的人,可以去报复他所恨的人。
她所做的一切,她所付出的努力和心血。 统统都被他无视了。
这一次御锦案的真相,她早早就看得一清二楚,却一直站在他地身边,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等看到他为了找回自己,对君家和橙小舞所做的一切,她有过感动有过欣慰,却无法告诉他,她一直在他的身边。
所以,她才没有揭穿他。 眼看着他要冤杀君宇辰。 眼看着他为自己“报仇”,而什么都没有做。
只是。 谁也没想到,皇帝会突然出现,那么轻轻一笔,就抹杀了他所有的努力,非但剥夺了他原来的一切,而且将他幽禁在这岚宫之中,名义上的闭门思过,实际上,已经扼杀了他所有的仕途。
对他而言,失去了复仇的目标,再也找不回那个人,甚至连最后一点尊严和前途都失去地时候,他已然一无所有。
“烨,不要这样,你抬起头来,看看我是谁?”
承平公主满面泪痕,跪在他面前,抱住他的头,不顾他几日未曾清洗的头发上脏污与酸臭,细碎的吻深深落在他的额头腮边,落在他的耳后颈上,他越是躲闪,她便越是热切,不顾一切地吻着他,搂着他,想要将他揉入自己地怀中,自己的身体。
苏飞烨已然不知道多久不曾进食,挣扎了几下,不曾挣拖,恍惚中,那温柔中带着几分潮湿的吻,竟有几分熟悉,熟悉得像是记忆中那个让他刻骨铭心的女子,那个已然消失不在的女子。
“小舞?——”
他喃喃地叫出那个名字,那个曾经刻在心上的名字,伸出手去,抱住了怀中这具温软缠绵的身体。
“小舞……”
她紧紧地抱住他,泪水潸然而下。
不论如何,他叫的念的想的,始终还是她,尽管,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飞烨,是我,一直是我——”
她在心中默默地喊着,不能诉诸于口,只能用肢体来缠着他,想起当初曾经一起念过地一句词——
“君当如磐石,妾当如蒲草,蒲草韧如丝,磐石无转移。 ”
听他依旧喃喃不已地念着自己地名字,她不顾一切地吻在他的唇上,灵巧地丁香舌扫过他的唇瓣,引诱着他的**,在他喘息之间,探入他的唇齿之内,探索者撩拨着,成亲这么久,他都不曾真正地吻过她,反倒是那些遥远记忆里青涩的初吻,深深地刻在她的记忆中,让她努力地回忆着,试图学着当初他的动作,去唤醒他的记忆。
只是那熟悉的味道,让她的全身都战栗起来,这个吻,甚至比他们洞房那天那敷衍式的同房还要让她震颤,整个身子都像是被电流贯穿一般,又酥又软,几乎没有力气再抱住他。
她只能伸出手臂,环抱在他的脖子上,索性整个人都坐进了他的怀里,柔软的身子牢牢地嵌进他的胸膛,与他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苏飞烨在恍惚中,情不自禁地抱住了她,用力地握住她不盈一握的纤腰,将她收入怀中,她那清新香甜的滋味。 让他依稀想起了什么,笨拙地吻让他等得不耐烦了,索性回吻过去,强势地掠夺着她口中的芳香和柔软,让她整个人都在他的怀中颤抖着,瘫软下来,化作一汪温柔的泉水。
他身上的炙热几乎将她点燃。 让她整个人无力倒在他臂弯中,任他调整她的姿势。 让他更好的亲吻她地唇,燃起她的**,他地大手探入她的衣襟,在她后背上下的滑动爱抚,每一个碰触每一个动作,都让她无比的快乐,像是整个人漂浮在云端。 随着他的抚摩上下起伏,飘然若仙。
她不由自主地闭上了双眼,无比诱人的娇喘声轻轻逸出了双唇,染的她双颊绯红,浑身上下都像是着了火一般,不自觉地弓起腰,想要得更多。
他看着她脸上的潮红,看着她的渴望。 那张面庞,与记忆中的那一个重合在了一起,让他的**坚硬起来,伸手按住她的后腰,不让她离开自己一分一寸,双唇滑落下去。 亲吻移到了她白皙的纤颈上,种下一颗又一颗鲜红的印记。
她地呼吸急促起来,纵使在从前,他也不曾这般放纵过,更不曾这样轻薄地挑逗,撩起她最深处的渴望。
不知何时,身上的衣衫已经被解开,滑落下去,出里面鲜红的肚兜,那大红缎面上的碧绿荷叶。 一对交颈鸳鸯在湖面上缠绵恩爱。 落入他的眼中,不由得怔忪了一下。 那画面和绣工,好生熟悉。
“烨——”
见他突然停下了动作,她忍不住轻唤了一声他地名字,伴着娇喘的呻吟,雪白的胸膛起伏着,与那大红的肚兜相映生辉,看得他深吸了口气,低下头去,隔着那柔滑轻软的布料,含住了那娇嫩的一点。
她倒抽了口气,身子微微一颤,下意识地想要退缩,却被他牢牢地扣住纤腰,紧紧地在他的身上,任由他轻尝细品。
他的舌尖打湿了那薄薄的布料,玩弄着那里面原本柔软的珠子,轻咬慢吮,感觉到它在自己地口中发生地变化,还有掌中那柔软细腻的身子,慢慢变得热了起来,随着他地每一个动作而颤抖着,她口中逸出细细的呻吟声,说不出的妩媚娇柔,展现着她从未有过的风情,让他情不自禁地痴迷起来,下身越来越热,紧紧地抱住她,恨不得将她揉入怀中,与自己合为一体,永不分离。
而他那灼热而濡湿的亲吻,忽松忽紧的吮玩,让她一阵阵的迷乱,只觉得胸口又涨又痛,又难受却又快乐,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胸口在被人碰的时候会有这种感觉,用力地抱住他的头,她无助的扭动娇躯,渴求着着自己都不知道的东西。
他看着她动人的神态,诱人的身体如同花儿一样在他的怀中绽放出娇媚的姿态,那般的美丽,美得让他想要将她狠狠压在身下,看她在自己身下辗转呻吟,吟唱出最动人的乐章,展现出最迷人的风姿。
可是——
他缓缓地抬起头来,迷乱的眼神变的清明起来。
她终究不是她。
他坐直了身子,原本炙热的肌肤,也慢慢冷却下来,看着她凌乱的衣衫外裸的肌肤,在阴暗的角落里,白的耀眼,他不觉有些歉疚起来。
这一场失败的复仇里,她,是最无辜的一枚棋子。
他已经负她太多太多,到了最后的时刻,不该也不能,再伤她一次。
“公主——对不起——”
她猛地睁开双眼,发觉他又退回了阴暗的角落里,低垂着脸,头发挡在了前面,让她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只是知道,他还是没有认出自己,还是不肯放开他自己。
她苦笑了一下,真不知道,自己该伤心还是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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