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到这里的时候大概凌晨两点,热巧克力已经彻底凉透,方茴的妈妈至少已经给她打了六通电话。
接到徐燕新第七个电话时方茴有些不好意思,我示意她没事,她皱着眉头冲电话那头说了点什么,最后说:“好吧,你让他现在来接我吧。 ”
我惊异地看着她挂了电话,说:“怎么?这就回去吗?”
“嗯,不好意思,又让你陪我这么晚。 ”方茴满含歉意地说。
“这倒没什么……但是之后呢?你们上大学后到底怎么着了?”我倾过身子问。
“上大学后?”方茴有些躲闪地说,“后来……也没什么了,我还是出国了,他留在国内,两地么,自然也就淡了。 大家各干各的,联系不多,就分手了。 ”
我听了方茴的话没有什么反应,又陪了她一会儿,她们家就来人把她接走了。
我知道她刚才说的那些话根本就是瞎掰,她明显是和陈寻分手之后才飞去澳大利亚的,然而既然她不愿意说,我也就不愿意强人所难去逼问。 北京大老爷们儿,有理有面,有进有退。
不久之后我和方茴又一起回了澳洲,一去一返之间好像有点东西不一样了。 一路上我还是照顾她,把窗的位置留给她,在她睡着的时候给她要毯子,但是却不再是想要得到的心情。
在方茴地叙述中我陪伴着她再一次享受了曾经天真浪漫的年华,并且随着她编织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迷梦。 我曾奢想和她继续这个梦境,但最后我发现梦终究是梦,能带她离开的人不是我。
那时我就预感方茴不会再和我说起关于陈寻的事了,后来果然不出我所料,方茴真的就再没提过。 我想之后的部分一定是她下定决心也不敢去揭开地刻骨伤痕,所谓同甘共苦,共苦易。 同甘难,可是她连过去的苦都不愿和我分享。 就更谈不上未来地甘。
之后在澳大利亚的日子里我们还是一直在一起,我帮她拎几公斤的卷心菜,她帮我洗各色的衬衫t恤。 我们都格外珍惜这种相依相伴的感觉,但是这并不是爱情。 有时候看着对我毫无防备的方茴,我会恍惚地以为我们像婚后的小夫妻。 我认为完美地婚姻都是以友情开始,亲情结束的,当然中间夹着的就是爱情。 而我们之所以不是夫妻。 就是因为我们缺少爱情。
看出了我的变化,虽然她的性向有问题,但这不影响她的聪慧和敏锐。 有一天她来到我的房间,和我貌似随意地聊了起来。
“我说你屋里都不准备苍蝇拍吗?”指着窗户上的苍蝇说,“看着它落着你就没有打地冲动?”
“有啊。 ”我无所谓地说。 “随便拿本书呗!这么厚的英文教材留着干吗用?对付它澳洲的同胞绝对绰绰有余了!”
“张楠你丫真恶心!”一脸厌恶地说。
“这还算恶心?你没看过我袜子放桌上立起来的样子吧?那场景才是惊天地泣鬼神呢!来给你表演一下!”
我假装去拖袜子,一蹦老远地说:“你丫滚蛋啊!我!我算是知道为什么欢欢甩了你,方茴不跟你了,你丫太没正形了!”
“哇噻。 我的命运未来原来已经尽在你掌握了?快,大师快坐,草民洗耳恭听,请您为我指点迷津!”我站起来,拉过椅子说。
“我真不想答理你了。 ”白了我一眼说。
“那哪儿成啊!没有你的帮助和指导,我就像那误入狼群地小羊。 前路岌岌可危,同志,党和人民需要你啊!”我嬉笑着拉住她说。
“少跟我臭贫!”甩开我说,“问你句真的,你到底和方茴想怎么样啊?”
“我和方茴……你觉得我们会怎么样啊?”我老实地坐下来说。
“我哪知道你们会怎么样?本来我觉得你前一阵热乎乎地缠着人家,跟狗见了肉骨头似的,可从北京一回来就又不一样了。 你是怎么想的?方茴你还打算不打算追了?”坐在我对面问。
“我打算?我打算能怎么样,人家不干也照样没戏啊!”
“你不努力人家能干吗?我要是你,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人追到手!”
“我说你是不是对方茴有歹念啊?我怎么觉得你比我还着急似的?”我凑过去问她。
“滚蛋!我就他妈不该来找你!”这回真生了气,站起来就往外走。
“她要的我给不了!”
我大声冲她说。 停了下来。 皱着眉说:“她要什么你给不了?她不过想要一份没有背叛的爱情,一个可以永远陪着她的不离不弃的人。 她要的过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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