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君紧挨无尘坐着,耳畔仿佛还隐约响着李家姐弟的欢笑声,微微一定神儿,却只是李德尚的声音。
“……四年前,黄河泛滥,沿河两岸的灾民不计其数。敝局可怜那些受苦之人,连携四方人士募捐到三十多万两银钱,只盼能解救受灾百姓一时之急。只是天灾过后,多有家破人亡奔于绿林求生之辈,大家都担心这得之不易的救灾银钱落入贼众之手,家兄只得亲自率了敝局几十个镖师连夜住受灾州县押送。
“一路上,家兄同众镖师押着救灾银不声色,只盼莫要引起别人注意。能暗自把这趟镖送到地头,就算是功德无量了。”
无尘合什道:“阿弥陀佛!贵局救民于水火之中,这当真是功德无量!善哉,善哉!”
李德尚道:“多谢大师盛誉,其时百姓所受的疾苦确是令人不安,家兄与敝局及各同道也只是想着能让万千黎民百姓拖得苦海,别的都还未及想得太多。
“那次家兄护着银子堪堪快到地头了,却被一群贼人在山道间截住了。当时同家兄一路护送的镖师不过四五十人,来劫银子的贼人却有一二百人,若是动手相拼,只怕是镖折人亡、万难取胜的。可若就此从了贼势,这好不容易募集来救灾银就全没了,更是苦了那些等着这些银钱活命的灾民!家兄一想及那些受灾受难的百姓,竟不顾一切的把那群劫镖匪贼大骂了一通。骂他们空有一身武功,却只知道逞强凌弱、烧杀抢掠,骂他们连老百姓的救命钱也要抢。骂到愤怒处,家兄就拔刀要与贼人拼斗。
“不料那贼人当中一个领头之人被家兄为受灾百姓的义气所动,说只要家兄愿意交个朋友,他情愿把家兄一路镖队放过去。家兄看那贼人也是个讲义气的人物,想这交朋友也并不吃亏,只要救灾争子能到地头,便就应了。待与那贼首互道了姓氏,这才知道那人不是别人,乃是天残教的护法——吕啸秋!
“当时家兄也顾及不了许多,只盼能早日把银钱送到地头,就算你真是天残教中人,我只不与你往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唉!只是没想到这都过去多年了,那吕啸秋竟在这当口给家兄送来什么贺礼、书札……
“唉!说家兄同天残教的人认识,那也是事实,只是,又不全是所说的那样……这一切都是天残教设计安排好了的,要解释也是解释不清了。”
贺国正道:“天残教历来与朝庭作对,这又做出无数恶事,终归是邪恶之教。令兄若是早日能检举揭发,现在也不至沦为有罪之人!”
如君突的大声叫道:“你胡说!我义父他老人家没有罪,这都是天残教害的!天残教专门害好人,你们都冤枉他了!”
众人皆是一愣,随即长叹不语。说不出口的话也只有叹息呵。
半晌,李德尚才道:“江湖武林之事,在下从不愿意涉及,就连镖局里一切事务也都是托给家兄一人把持的,只是——”他又长长的顿了顿,续道:“只是这一切都是因镖局之事同天残教引起的!只为了家兄背的这身污名,在下定要夺这连盟镖局的盟主之位!定要领着众同道同天残教斗一番!只盼早日铲除天残教,为兄家、为我飞龙镖正这名声!也更是为天下除此恶类,匡扶我武林正义!”
大厅外远远传来几下掌声,跟着又是一阵哈哈的笑声道:“好!好个‘武林正义’!难怪和亲王爷如此敬重各位武林英雄,果然是有眼光,没有看错人!在下也不枉此行也!”
侍立在大厅外的局伙忙慌慌的跑着进来,道:“禀报局主,和亲王府的褚总管来了!”
褚天良领着两个青衣人立在门口,对着厅内高声道:“李局主同众位英雄好汉在此高谈阔论,可真把我这朝庭中人见外了!”
李德尚迎到厅口处,拱手作礼道:“只怕在下等言语粗劣,入不得总管大人之耳,总管既是来了,还请厅里奉茶。”
褚天良哈哈大笑着,跟李德尚一道进来,又对众人抱拳作礼道:“众位千万不要因在下冒昧而扰了兴致,在下可是来跟着众位长见识的。”
众人各自见了礼,却再无人说话。
待女献了茶,褚天良把茶碗捧在手里轻轻呷了一口,瞥眼看到如君,道:“这位小哥儿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好生面熟。”
李德尚道:“褚总管果然好记性,若非是褚总管,此子早丧命于天残教贼人之手了。”
褚天良出惊呀之态,口中哦了一声道:“是吗?却不知此话怎讲?”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如君,似在极力回想李德尚所说的事情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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