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即两年了,两年来,如君跟着无尘尽心学习医理,从气血到脉络、从脏腑到肌理,千百种药性,什么相生、什么相克?如君虽懂得不尽然,却是把无尘所教授的每一点都牢牢记在心里。时常有来少林寺向无尘救医治病的人,如君也能为无尘代劳了,只有那十分治不了的疑难杂症才请无尘亲来自施术。
这日,如君从后山回来,才进药王院,便听到里院子里传来一阵人语声,心道:“又是有人来求师傅治病了。”脚下加快了两步,果然院子里围了一群人,无尘师傅同几个师兄都在里面。
如君拢近一看,见是个面色通红的魁梧大汉躺在一副担架上。那大汉三十开外年纪,一部络腮胡子,双眼紧闭着,一阵急促的呼吸一声连着一声,听了也让人觉得憋闷难受。大汉的衣襟都解开了,胸口上印了一只乌黑的手掌印,胸膛随着大口大口的呼吸不住的起伏着。如君盯着担架里的大汉看了又看,只觉得是哪里见过一样,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另外有五个都是背了兵刃的中年人。其中一人生得瘦小黄面,正说着话:“……我们保的只是一车唐三彩,一路上都相安无事的,他们把罗镖头打伤了又把一车镖货砸成了碎片……”
如君惊声叫道:“罗大叔!这是罗大叔!”一时间,两年前在飞龙镖局里曾跟着一个姓罗的镖头练武功的情形都在脑海中浮现了出来。时隔两年多,非是听那瘦小汉子提及“罗镖头”三个字,如君一时也是难以想得起眼前这个红脸汉子会是曾经教过自己武功的罗镖头。那时候,罗镖头乃是一副黑褐色的面孔。
无尘抬眼看着如君道:“你识得这位罗施主?”
如君点头道:“他教过弟子武功。”
那送罗镖头一起来的五个人都给如君说起好话来:
“小哥儿,你既识罗镖头,你就求老禅师救救他,罗镖头是好人……”
“对!救救罗镖头……”
“……”
众人一起附和着,只盼无尘能看在罗镖头同如君熟识的份上为罗镖头施术治伤。
如君对无尘道:“师傅,罗大叔的伤重么?”
无尘不作声,只是长长叹了口气。
如君见师傅不作声,自己亲自拢近身去给罗镖头探脉象,只觉得罗镖头身上滚烫如火,腕脉时轻时重、缓急不定,这都是平时没遇到过的症状。如君对无尘道:“师傅,他是中了火毒,气血也乱了。这怎么治啊?”
无尘摇了摇头道:“他经脉、内腑都被内家真气灼伤了,除非是有至阴至寒之物,唉……”
众人都不作声,都望着无尘出无助的神色,无尘没有办法,那就是真没有办法发了。
如君问送罗镖头来的人道:“是什么人把罗大叔打伤的?是不是天残教又来抢你们的镖?”
瘦小汉子道:“不是天残教,他们不是抢镖的,我们保的只是一车瓷器……”
无尘对了因道:“你让他们把罗施主抬进屋里去,先用银针把他气血封住,天黑我就回来。”说罢,丢了众人急匆匆的出了药王院。
众人把罗镖头抬进屋里,了因才给扎了银针,便听守在门外的小沙尼叫道:“无色师伯。”
无色神色匆匆,只把罗镖头看了一眼,脸上已出惊异之色,听他自语道:“风雷掌!果然是风雷掌……”
如君道:“无色师伯,风雷掌是什么功夫?罗大叔就是被风雷掌打伤的么?”
无色似没有听到如君声音一样,仍一个人出神的自语道:“居然还有人会这功夫……”突地,无色收回心神问道:“可知道是什么人把他打伤的?”
其中一个矮胖镖师道:“是个道人。”
无色道:“道人?有多大年纪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