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叫了一桌酒菜,菜不多,却十分精洁,酒也是上了年头的陈酿。这比起代仕林叫那桌大鱼大肉自显出品味来。王二立在桌旁给李笑、如君斟酒添菜,王三已安排好清净房间。
如君看王家兄弟不仅办事精明能干,就连做这下人活计也是样样在行。向二人招呼道:“你二人也坐来同吃!我同大哥皆是有手有脚的人,用不着这般来服侍。今天赶了许多路,你二人也是劳累的!”
王家兄弟脸上都出诧异之色。王二尴尬笑着道:“嘿嘿,少局主别说笑了,小人们就只怕有什么侍候不周到的地方,如何敢与少爷、少局主同桌同食?少爷同少局只管慢用就好。”
李笑道:“既是如君兄弟叫你二人一起吃酒,你二人就一起来吃几杯,大家出门在外面,事事都图个爽快自在!”
王家兄弟互望了一眼,同声道:“既如此,小的兄弟就放肆了。”说着,各自在李笑与如君下首坐了。仍是给李笑二人添菜斟酒,不敢越规矩。
如君道:“二叔说你二人都是局中元老,少有的能干。这次出来,明着是跟了大哥与我做随从,其实可是我同大哥的保镖了。叫你们来做这下人事情,实在是叫我心中难安的。”
王家兄弟连称“不敢”。王二应道:“老局主那样说,那是在抬举我兄弟二人了,小的兄弟只不过是多跟着老局主走了几趟镖,凭着老局主的声威沾了些光罢了。什么元老、能干,那实在是不敢当的。老局主叫小的兄弟一路来侍候少爷、少局主,只是因为小的二人做事还算踏实,又能懂点儿江湖规矩。其实,若无少爷与少局主一路同行,凭小的兄弟两块费料,又怎能行走江湖?那就更别说保镖了!”
如君听王二答得谦虚,还称赞自己同李笑的武功,心下欢喜,道:“你也别尽说些谦虚话,且说说你们保镖遇到贼人的事情来听听。看我们这一路去京城定然太平无事,你说来我们听听,也算过过隐、长长见识。”
这王家兄弟性情各不一样,王三寡言少语,只是闷声做事情;王二却是口舌机敏、能说会道,是以,这一路上多半的话都是他一个人在说,且说得绘声绘色,听得再久也没嫌烦闷。此刻见如君动问,又是王二开口道:“少局主要听这些事情还不简单?”说着解开衣,襟出左肩膀来,只见一条鲜红的巴痕自左肩向右斜下,直划到了右胸。那巴痕虽早是愈合了,却扭扭曲曲似同一条蠢蠢欲动的赤练蛇一样令人恶心。
如君惊道:“这叫谁砍的?怎么还没要了你的命?可也真算得福星高照、佛祖保佑了!”
王二嘿嘿一笑,看不出是得意还是自嘲,道:“福星高照是说不上了,倒是佛祖保佑才叫我捡了条命回来。嘿嘿,那贼子虽狠,老子也不是那么叫他白砍一刀的!”他本一直言语恭敬,此时却不自禁称起“老子”了,眼睛中也出凶光来。
李笑微微皱了皱眉头,如君却不以为然,问道:“怎么样,可是你受伤时全力反击取了他性命?嗯,看他这一刀正面当胸斜劈,只怕武功比你高出许多了,你又是怎么反败为胜呢?”
王二见如君竟能从自己伤巴上看出敌强己弱之势,心中不禁一凛,赞道:“少局主果然了得,单凭这条伤巴就知道当时情形了。小人虽是后最了他性命,但说来却没半分英雄本色的,胜得一点也不光彩。只怕少局主听了也会大说小人卑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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