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恩靠在墙边看着不远处坐在桌前那个白胡子老头,面色凝重,脑海里闪过无数个画面,零零碎碎的,可那些碎片就是没法拼凑成一条完整的信息,支离破碎的,脑子里像捣浆糊一样乱成一锅粥。
那个老头回过头来看向舒恩,仿佛看透了他一般,一脸慈祥到渗人的笑着说道,
“不用想了,按照正常的逻辑来讲,你这个,叫失忆。”
“失忆?失忆是什么意思?”舒恩暗想。
“失忆就是你什么都想不起来,和废物没区别了。”
那老头颇为渗人,仿佛舒恩的想法都写在脸上一般一清二楚,舒恩更是一脸疑惑的看着他,可那老头却转过头不再理他,自顾自拿起笔开始写写画画起来。
舒恩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发现全身上下绑满了一条条粗若儿臂的绳子,绳子上一枚枚钢钉排列有序,都深深扎入皮肤里,稍微一动弹就是一阵钻心的疼,血顺着钉子就喷涌出来。
“别动别动别动。”
老头头也不回的轻轻喊着,像是后脑勺长了眼睛一般。
“乖乖躺着,等时候到了自然就放了你。”
舒恩闻言就再也不动,倒不是听话,只是那钉子好像扎进了骨头一般,哪怕颤抖一下都是疼的要命。
舒恩眼睛转了转环顾四周,发现整个屋子不算大,东西也不算多,只有几个书柜,上面密密麻麻摆满了书,除此以外就只有老头的桌子和他躺的这张既像床又像椅子的物件。
虽说东西不多,但地上却乱七八糟,一个个纸团和散开的书堆了满地,但搭配上那个老头脏的可以的造型倒是和这场景毫无违和,甚至可以说是相得益彰。
若不是老头桌上那盏有点光亮,整间屋子几乎是乌漆嘛黑,隐隐约约照着屋里的一切事物。
舒恩正四处看着,忽然听到门外有人敲门,下意识朝门口看过去,却发现老头并没有过去开门的意思,一边手里笔不停,一边好似随手一般拽了下桌子左上角一个把手,门伴随刺耳的“吱”的一声开了,一瞬间门上的灰落了一地,这门好似有些日子没有动过。
门外走进来一个全身紫衣的人,连脸上也用一个紫色面具盖着只露出一双眼睛,快步走到老头边上朝他耳语了几句,然后回头看了眼舒恩,虽然看不见脸,却看得出那眼神异常冷漠,吓得正巧和他对视的舒恩赶忙将目光移开。他看了好一会舒恩,直到那老头咳嗽了一声,才仿佛回过神来,又快步出门而去。
紫衣人走后,老头也停下了笔,站起来转身走到舒恩面前,这时舒恩才看清楚所谓的老头只是头发花白,声音沙哑,而脸上却一丝褶皱都没有,看起来就像是二十多岁的样子,整张脸温润如玉,说不出的干净。
他踢了一脚床底下,只见原本插在舒恩身上的钢钉都缓缓拔出来,绳子也随着钢钉一点点抽离,可即便如此舒恩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连刚刚被钢钉插过之前还在冒血的皮肤也开始逐渐愈合。
舒恩站起身活动活动筋骨,全身上下的骨头却又好像新拼凑在一起一般没磨合,咯嘣嘣的响着,他看向“老头”,没言语,盯着他。
“老头”被他看笑了,说道,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我想什么你不是知道嘛,懒得问了,你直接回答就行了。”
舒恩一边捏着肩膀摇晃着胳膊,一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看向他。
“老头”围着他转了几圈,仔细打量着他全身上下,一边点头一边说道,
“你身上有入门,我才能知道你想什么,现在入门拔掉了,你现在是完全独立的。”
舒恩拿起地上的绳子,仔细打量着说道
“这东西叫什么什么入门?”
“老头”没搭理他,坐到旁边刚刚的舒恩躺的床上说道,
“你想问什么现在可以问了。”
舒恩毫不犹豫迫不及待的说道,
“你是谁,我是谁,我为什么在这儿,我为什么会失忆,刚才那个紫色衣服的那个人男的女的?我感觉像个男的,毕竟看起来就凶巴巴的,要是个女的也应该不会穿紫色衣服,谁会穿那么丑的衣服出门,但……”
“停停停。”
“老头”实在听不下了赶忙打断他。
“老头”沉思良久,说道,
“你可以叫我写书人,至于其他的,告诉你你也难理解,跟我来吧。”
说着起身打开门,走了出去,舒恩见状,也赶忙跟了出去。
门外是一条看不到尽头的走廊,走廊内也是黑漆漆一片,放眼望去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数不清的门。
舒恩跟着写书人走了许久来到一个朱红色的檀木门前,开门走了进去。
门外,月亮高悬,月光映射下来将周围一切都隐隐照出来,野花树木到处郁郁葱葱,一条溪水环绕着周围俨然成了一个自成的小岛屿,远远望去在薄雾中隐隐能看到山峦起伏,而不远处一条瀑布如同天河倾泻一般冲进这小岛正中央的湖中,湖水和月光交映在一起波光嶙峋,一切都显得生机盎然,可谓良辰美景。
舒恩环顾四周心情大好,刚从黑暗的小屋里出来看到这种景象,不禁对比起来快活许多。
舒恩看向前面的写书人问道,
“书爷,这里是出口?”
“书爷?”写书人回头看向舒恩。
“额,叫你那个名字感觉怪别扭的,这样是不是亲切一点?”
舒恩调笑着一脸滑稽的表情看向写书人。
写书人深出一口气,又自顾自往前走着边走边说道,
“随你。”
舒恩见写书人没理他,也自讨没趣的吐了吐舌头,紧跟着写书人。
一路走舒恩一路看,越是往前走过去景色越是壮观,原本透过雾气隐约只知道是个溪水环绕的小岛,可慢慢走过去才发现藏在雾气后的,是数不清的一件件水晶制成的雕塑,成百上千的林立在一起,被月光照耀的更是璀璨无比,而且每一块水晶雕塑下面都有一道溪水流过,水和月光交映在一起更显得这些雕塑壮观无比。
往后面走逐渐水晶雕塑慢慢演变成了水晶的宫殿,可这宫殿却远不如雕塑那样壮观,并非全部都是水晶制成,一片片普通的瓦片下墙壁上的水晶砖块和一块块黑砖错落有致,说不出的怪异,既不能说丑,可也谈不上好看,只能说对比着之前的那些相形见绌的多,而且和这别有洞天的景色显得格格不入,像是凤凰堆里飞出个鸡。
走了半天,舒恩见写书人也没停的意思,喊道,
“喂!书爷!这还要走到什么时候?”
写书人没搭理他,仍旧自顾自的往前走。
舒恩彻底不耐烦了,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顺势躺了下来,往天上看去,这时才发现原以为的天空其实是点缀着一颗颗夜明珠的黑色屋顶,只是这房间过高,高到仿佛置身室外一般,不仔细看过去很难看出端倪。
写书人见他躺在地上撒泼,折回身去走到他身旁,从兜里掏出一个鸡蛋大小的石头,手握着正对着躺在地上的舒恩。
舒恩一瞬间仿佛被那块石头吸住一般,腾的一下从地上直愣愣的弹起来,脸上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写书人将握着石头的手背在身后转身接着走,舒恩也像是不听自己使唤一般两腿开始机械化的跟着写书人后面,想说话问写书人这是什么鬼东西,可连嘴也像是被粘住一样动也动不了。
又是许久,直到来到那个大瀑布旁的湖边,写书人方才停下,随手把那块怪石又收进口袋,这时舒恩好像解脱了一般,瞬间瘫坐在地上,抬手刚想大骂,写书人看着他又假装把手摸进口袋,舒恩只好是一脸不情愿的一言不发。
“不想接着这么走的话就跟上。”
写书人面无表情声音冰冷地说道。
舒恩撑着站起来,嘴里小声嘟囔着,但也不敢不从,朝着前面的写书人追了过去。
这个湖与其说是湖,倒不如说是一个偌大的水池,整个湖从地面中凸出来,被蓝色的水晶紧紧包裹住形成了四周,湖的四面都有一道阶梯,一道阶梯上有六百八十多个台阶,每隔一百多个台阶都有两个不同形态的雕塑分立两旁,依次是最开始的草木,昆虫,飞鸟,走兽,人,最后是一个很突兀正方体的黑色水晶。
爬了半天,舒恩早已经气喘吁吁,可前面的写书人却仍旧不知疲倦一般保持一个速度接着向上走去。
直到终于走到位于顶点的黑色水晶处,写书人终于停了下来,舒恩累的趴在那块黑色水晶上汗流浃背。
身子刚躺上去,忽然觉得一股寒流从外而内进入身体,本以为是水晶的冰凉,却发现这股寒流越来越强烈,说不出的舒服,一瞬间仿佛身上所有的疲惫都被这黑咕隆咚的东西吸走一般。
一旁的写书人见状一把拎起躺在上面的舒恩,随手就扔在地上。
此时好不容易舒缓一会的舒恩被他这么一拎,气不打一处来,本就奔波了半天被折磨的筋疲力尽,现在歇息一会也不让歇着,弄得原本对写书人印象颇好的舒恩现在对这个白发“老头”充满了敌意,隐隐觉得这人好像在故意玩自己一般。
他被这么一甩也索性又撒起了泼,干脆就趴在地上不动,过了半天却发现身后的人没什么反应,也不吭一声,想回头看看写书人,抬头却看到偌大的湖水中有一个人正泡在里面,显得格外突兀。
舒恩仔细看过去,发现竟是一个少女,赤裸着全身,半个身子浸在水里,酥胸半露在外,一头乌发披散在颈后,月光照耀下显得这个女子无比白皙,虽然闭着眼,看起来面相显得有些稚嫩,但看上去就知道是个美人胚子。
那个少女紧紧靠着湖边,紧闭双眼,旁若无人一般一动不动,若不是双乳随着呼吸若隐若现的浮出水面,就仿佛是一个精美的雕塑。
舒恩看傻了眼,呼吸开始沉重起来面红耳赤的,一边看向少女所在处一边轻轻站起来,生怕弄出声音被少女发现,一脸笑容的回头又看向写书人,意料之中的看到写书人的目光也朝少女投过去,只不过那眼神仿佛司空见惯一般,倒不是像舒恩那般眼冒绿光,相反皱着眉头好似思索着有关于少女的什么事。
舒恩蹑手蹑脚走到写书人旁边,附在写书人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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