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忙的考前两星期,平时逃课的学生在这个阶段也是收起心思,自修教室彻夜亮着灯。511的哥们吃了晚饭,也轮流派代表去五教、六教占位置。一般是一本书,或者一个袋子。当时的人是那么纯洁,从没有听说有丢失的情况。
7月11日,李默在考试前收到了《科学文艺》,看到印成铅字的李默两个字,李默悲喜交加。这本杂志对于李默来说太重要了。
7月14日,所有科目都考完,60分万岁的李默,经过考前突击,顺利地完成了任务。7月15日,李默召开了所有勤工俭学中心的管理层,安排好各部门留校人员的值班工作,以及确定了学校安排去附近靖江乐园担任救生员的人员名单。
大家都归心似箭,李默没有组织联谊活动,只是给王瑞萍送去了那本杂志,并告诉她自己暑假会留校。
暑假,寝室、食堂和图书馆依然开放。与李默一样还有很多同学选择了留下,或勤工俭学或学习,学校校园也一下就安静下来。
一下闲下来的李默,早上去图书馆,每天下午抽出两个小时,去学生会的大会议室。值班,接电话。没有别人的干扰,李默很容易从纷繁的电话中,找到有用的信息。并和各部留守的人员一起筛选处理这些信息。
再就是骑车去附近溜达,看看能否找到合适的房源,李默已经决定大三一开学就出去住了。自己的秘密太多,出去是最好的选择。
李默知道很多大三大四的情侣在附近的龙翔小镇租房子。此时龙翔镇高楼不多,与90年代的江南水乡类似。都是砖木的住宅,最高两层。镇里唯一的商业街也就不到100米,下雨经常污水横流。
花了一包大前门香烟,李默打听到要租房的主人家。
一处不到100平的简陋两层小楼,一层三间,去二楼的楼梯在外面。有个不大的院子,里面是一间简陋的厨房,厨房旁边堆着一些杂物。公共厕所离着十来米,,院子里有个建议的棚子,可以放下几辆自行车。
房东是SH本地人,老公在附近机械厂上班,老婆在龙翔纺织厂,有个上初中的小女孩。
SH男人带着李默去二楼看房间,操着浓重的SH话边走边说“有文化好啊,我们这样子只好卖苦力了,我这个房子老好了,你看,刚建好一年,都是新的呀”
李默看着楼梯上的塑料防雨棚和二楼的外墙,确实是新的。不锈钢的楼梯杆在当时可以算豪华。
“我给侬讲,小李啊,这里可以用电烧个水什么的,不能动火做饭的啊,好哇?”
“我给侬讲,一个月50,老便宜了。我看你是大学生我才给这个价的,有女朋友了吧,要注意安全喔”SH男人以为李默和别的学生一样都是为了开房方便租房子。
当时住店没有结婚证,开房几乎不可能,这也越发激活了龙翔小镇的租房事业。
上面三间,每间不到15平,SH男人告诉李默只剩一间,要定赶紧,概不讲价。
这样的环境,这样的价格,忍了吧。况且附近没有商品楼,李默记得龙翔小镇第一批商品楼是93年开建的火车站不夜城项目拆迁楼,好便宜800元一平。
好吧,李默和房东约好,第二天直接付了半年房费。
房间里只有床和一张桌子,李默去徐汇六百买回了一个台灯、一个塑料衣架,一床被褥。又花四百大洋买了一个爱华的单放。
在镇里的商业街买了电热炉、热得快、热水壶。又买了一个看上去很结实的尼龙布箱子。很快存款就不多了,还剩四百多元。
李默寝室里的家当大多都留下,只拿了部分衣服和书籍。加密的笔记本和存折自然也带来了。
李默知道随着物价的飞涨,寝室开始不安全起来。同班同学,有丢钱的,有丢单放机的,这是一个人心浮躁的年代。
安顿下来的李默,继续以前的轨迹,骑车去不到一公里的学校图书馆,勤工俭学中心值班,吃饭然后回小镇睡觉。
对李默这个所谓大学高材生,一家人都比较客气,慢慢熟悉后,李默觉得男房东王沪生还不错,典型的怕老婆。一个五大三粗的电工,在小巧玲珑的老婆李萍面前,毫无男子汉的风范。老婆不在身边,却又八卦活跃,逗比一个。小姑娘王丽丽正在上初二,见面有点怯生生的,已经看得出来是未来的美女胎子。
旁边的两间屋子房东暑假都回去了,一间是大四的美女,租房子准备考研,还有一间是一对大四的小情侣,已经住了半年了。
暑期的日子过得悠闲而充实,《第三浪》中篇的大纲基本已经酝酿好,就等《科学文艺》反馈信息了。
闲暇之余,7月30日下午四点多,李默在镇上买了钓鱼的鱼线,找了根短竹竿、网兜和塑料袋,骑车去了附近的水塘。龙翔的水塘大多在水田边,有的在公路边。主要是为了泄洪和排水,没有人养鱼。
李默找到了一个理想的水塘,离路边近200米,有一条小道可以推自行车进去。塘边有棵大树,李默把工具放在树边,把鱼线和准备好的别针绑好,开始找小龙虾的饵料。
那个时候,路边的水田都荒着,可能是因为要建拆迁楼的原因。水很清,可以清晰地看到下面小鱼、河虾和小龙虾。
在水塘旁的浅沟里,一群群的蝌蚪游来游去,这就是钓虾的饵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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